这才使赵恒最终坚定了下来,决定入鲁封禅。
这段故事,在场众人都知道的很详细。
黑的就是黑的,说不成白的,耻辱就是耻辱,也不可能变成功绩。
封禅虽是古之圣典,但是,它改变不了事实,更改变不了人们心中的判断。
正因于此,虽然没有人说出来,可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封禅不过是一次劳民伤财的笑柄而已。
丁谓一力支持此事,说白了,就是在曲意媚上,毫无底线的讨好皇帝。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王曾数次上奏劝告赵恒,祀封之事劳民伤财,应当及早停罢。
虽然王曾此刻没有直接提起,但是,他所谓的不妥之事,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便是这个。
这件事只要被想起来,那么二人相比起来,自然是忠奸立判。
再进一步,如果将这件事和现下的状况类比,恰好也佐证了王曾并不是在袒护寇准。
毕竟,当初他能够为了国家社稷,冒着得罪先皇的风险,谏言废除祀封。
如今,自然也会为了朝廷威严,冒着被误判为寇准党羽的风险而秉公直言。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瞬间便扭转了局势。
不仅让在场众人对丁谓的观感变差,而且,还巧妙地摆脱了自己寇准党羽的嫌疑。
短短的时间,便能做出如此周全的应对,这般思虑,更是让赵祯心中对王曾多了几分赞许。
目光侧移,不出意外的是,王曾的这番话一出,刘娥的神色亦是微微一动,总算是没有再继续保持沉默,而是开口道。
“王参政的忠心,吾和官家自然是清楚的,先皇在时,便曾数次对吾言道,卿乃国之重臣。”
“何况,当初寇准贵为中宰执,朝中官员,多少都曾和他有过往来,若因此降罪,倒叫朝堂上下议论吾与官家行株连之事了,王参政请起吧……”
“谢太后,谢官家!”
王曾心中轻轻松了口气,这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见此状况,一旁的丁谓神色则是沉了下来,变得有些惊疑不定。
太后的这番话一出,王曾算是逃过一劫。
这对于丁谓来说,自然是心中失望的,毕竟,如今的中之中,敢和他呛声的,也就是王曾一人了。
但是,这份失望也有限。
一则,平日里王曾还算识趣,除了极少数的大事上十分坚持之外。
大多数情况下,虽然也会和丁谓意见相悖,但并不会触及到他的核心利益。
二则,王曾毕竟是参知政事,有副相之位,这般重臣想要贬黜,也并不容易。
今日只要能够在太后心里埋下些许猜忌的种子,对于丁谓来说就够了。
所以,真正让他脸色突变的,是太后这番话中,隐隐透露的另一丝迹象……似乎,她老人家也觉得这份制的处罚过重了?
不管如何,太后既然发话了,那么,再继续纠缠王曾就有些不智了。
稍一沉吟,丁谓便回归正题,道。
“既然太后和官家皆有此意,此制重议倒也无妨,只是不知此制具体何处不当,还请官家明示。”
针对王曾不成,丁谓便把矛头重新对准了赵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