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德拉科无法自控地发出尖叫,提起灯笼拉上菲妮克丝就往回跑。菲妮克丝还挽着哈利呢,这一拉连带让哈利一屁股往后摔坐下去。 “哎哟!” “该死!” 德拉科带不动两个人,被巨大阻力拽得脸朝地摔下去。魔法灯落在地上,灯光被遮了一半,越发黯淡的光线衬得那个黑衣人身影比幽灵还要可怖。 菲妮克丝竭力保持镇定,抖着魔杖飞快念三次“prte”,给三人各上一个盔甲护身咒。哈利把菲妮克丝挡在身后,额头上的伤疤却突然灼烧一般疼痛;德拉科翻身摸到自己的魔杖,迅速朝天空发射红色火花。 “endi(火焰熊熊)!”菲妮察觉哈利的不对劲,抱紧他并放出很大一团火焰。但被黑衣人轻易躲开了。 他们打不过这个黑衣人!菲妮轻易就能得出结论,海格到底让他们在面对什么怪物!牙牙早跑了,哈利不知为何捂着额头,不停地小声痛叫;菲妮徒劳地放一个重重障碍咒——依然被轻易躲开了。 德拉科后悔极了:菲妮做不到就这么扔下波特,而自己则不能也不会丢下她逃跑。早知道就该强硬地让菲妮回去了!爸爸说得对,就不该让她冒任何险,现在他们都要死在这儿了! 三人绝望地看着黑衣人越来越近。这时,一个银白色的高大身影从他们头顶越过去,直直迎向黑衣人。 “——啊啊啊啊——” “我好像听到了尖叫声。”罗恩疑惑地看着赫敏,后者皱眉往四周看。 随即她猛扯海格衣服,焦急地说:“海格!是红色火花,哈利他们有麻烦了!” 海格也看到了紧随其后的火光,脸色一变:“坏了,这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我得赶紧过去!” 哈利这边,黑衣人终于不敌突然现身的马人,飞速遁逃了。死里逃生的马尔福俱是松了口气。哈利痛得蜷在地上,什么也没看清。 救了他们的马人转过身来,他白金色头发银鬃马的身体,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正看着他们。 “晚上好,”他开口,“你们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吧?” 德拉科腿都软了,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哈利捂着额头,还有些缓不过劲儿。 菲妮克丝忙着照顾两个出状况的人,一边谨慎回答道:“是的,先生。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们。” 马人深深地看哈利一眼——准确地说是他捂着额头的手。他没急着继续说话,只是回头去看那只倒在地上的独角兽,神色伤感:“总是无辜者首先受害,几百年来总是这样,今天也是如此。” 哈利渐渐恢复过来,菲妮也恢复了镇静。她扶起哈利,和德拉科向那只独角兽走去: “它还有救吗,先生?” “叫我费伦泽吧,”马人说,“潜伏在森林里的那个家伙吸食了它的鲜血,我们无力回天了。” 他又一次仔细地打量哈利,目光落在他的疤上:“你是波特家的那个孩子。”费伦泽又看向女孩,“那你就是马尔福家的那个女孩了——这里可不安全,可惜我没法载着你们三个回到海格身边去。” “不要紧的,费伦泽。海格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可以就在这里等他。”菲妮克丝说着,看向那只独角兽。它雪白的肚皮上残存一点银色的光辉,滴落在肮脏的泥地上,美得堪称圣洁。那是它最后一点血。 独角兽僵直扭曲地躺着,几乎被抽干了,正如费伦泽所言,它活不成了。如果他们来得早一点,来得及救它吗?这是没有答案的假设,菲妮没有再想下去,只是解开了身上的巫师斗篷。 费伦泽点点头,看德拉科好奇又恐惧地去试探独角兽的鼻息:“那我在这里陪你们,以免你们又遇到危险。” “谢谢你,费伦泽。”哈利看着那只死去的独角兽,它的身体在月光下宛如镌刻死亡之美的艺术品。“可那个人为什么要伤害它呢?”他难过地问。 菲妮克丝把斗篷盖在独角兽身上,遮住它腹部明亮干涸的伤口。 她接下费伦泽没有回答的话:“尽管一般来说,巫师们不会主动伤害独角兽这样受到祝福的纯洁生命,顶多使用它的角和尾巴毛。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人这么做,海尔波就曾杀死过一只独角兽,好研究它的血液有什么用处。” 仅仅是为了研究就杀死这样一条生命?哈利和德拉科都打了个寒颤。 费伦泽意味深长地说:“你说得没错,小凤凰星。独角兽的血液能延续生命,即使你已经奄奄一息,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屠杀了一个纯洁的、柔弱无助的生命,所以从它的血碰到
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拥有的将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 哈利不解:“谁会是这样的亡命徒呢?如果一辈子都要受到诅咒,那还不如死掉呀。” “哈利!菲妮克丝——哦,还有德拉科,你们没事吧?”赫敏和罗恩跟在海格身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打断了费伦泽和三人的谈话。 德拉科没好气地说:“我们像没事的样子吗?要不是费伦泽先生,等你们过来,我们都躺在这儿了——” “我们没事,”哈利打断德拉科的抱怨,声音有些沙哑。“但独角兽死了,海格,就在前面的空地上。” 这时,树林后方传来一阵哀哀的鸣叫。众人停止了谈话,一只看起来比死去独角兽小得多的身影走出来,它头上一螺旋犄角,全身是与黑夜的禁林格格不入的明亮金辉。海格连忙带着几个小巫师后退,费伦泽也缓缓地往后踱步。 “费伦泽,这也是独角兽吗,它为什么是金色的?”哈利问。 “幼年的独角兽都是金色毛发,直到成年后才会变成银白色。”费伦泽低声说。 “它在哭泣,”菲妮怔怔地看着幼兽用犄角轻顶死去独角兽没被遮盖住的身体,“那是它的妈妈吗?” 海格已经在擦眼泪了:“一定是的,这太不幸了。”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连德拉科都说不出话来。菲妮克丝不忍地移开视线,却又看见呆呆注视小独角兽的哈利。 菲妮想起了,他也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那会儿哈利大概还不记事。 菲妮撇开头,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向人们昭示它的难测与沉重。 “走吧,”海格说,“让它安静地与家人道别,我明天再来查看独角兽的伤势,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去。” 费伦泽看着拥在一起的五个小孩,跟哈利道别:“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小凤凰星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们现在也安全了,我该走了。” 哈利跟费伦泽告别,费伦泽缓缓退入身后漆黑的森林中: “祝你们好运,哈利·波特,小凤凰星。以前,命运星辰就曾被人错误解读,马人也避免不了失误。我希望这次也是如此。” 几人一路心情沉重地被海格送回了城堡。直到将要分开时,稍微缓过神来的哈利才追问菲妮克丝: “菲妮,你觉得费伦泽说的那个亡命徒会是谁?” “事情或许比我们想象得还复杂。”菲妮克丝烦躁地挥开凌乱的碎发。“我想我得回去梳理一下思路。明天在黑湖见,好吗?” 哈利三人看各自一眼,只好点头答应了。 哈利又做了一晚上噩梦,除了爸爸妈妈在惨绿色的光中消失、以及那嘎嘎的怪笑声,还有一只金色独角兽盘旋不去的阵阵悲鸣,仿佛在替梦中的自己哭泣。 这让他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就不太好——还有自己昨天伤疤突如其来的疼痛,为什么呢?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周末的午后,哈利心不在焉地和罗恩赫敏吃完午餐,菲妮克丝照旧悄悄拿魔杖抖抖赫敏的袖子,随后五个小巫师先后往黑湖跑去。哈利最后赶来,被菲妮克丝拉着与德拉科和赫敏、罗恩围成一团。 菲妮开门见山:“是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奇洛的目的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昨天那个,说不定就是神秘人本人!” 几人都猛吸了口气,德拉科还有些茫然:“那个人?” 哥哥还不知道关于奇洛教授的事呢,菲妮克丝简单地过了一遍,德拉科的脸越发惨白了。 哈利眼睛几乎埋在乱糟糟的黑发里,低着头喃喃自语:“所以他会去喝独角兽的血,因为奇洛会为他偷走魔法石做长生不老药……” “是的,”菲妮说,“有长生不老药,自然就可以抵消独角兽血液的副作用了。除了消失不见的那个人,谁还需要续命、并且对这种疗伤方式毫不忌讳呢?爸爸说了,这么多年了,那个人一定已经虚弱得什么都干不了了,才始终没有现身。” 哈利顾不得研究昨晚自己头痛的原因,着急地站了起来:“那我们决不能让奇洛拿到魔法石,否则伏地魔就要回来了!” “别说出那个名字!”德拉科狂怒地说。菲妮克丝握住哥哥的手,罗恩也在发抖:“魔法石应该还在那里吧?那个人现在就去喝独角兽的血……” “难道他们已经找到了通过路威和教授魔法的方法?”赫敏焦虑地扯头发,“可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呀。” “你忘记了吗,我们也知道通过路威的方法。”罗恩提醒赫敏。 “那是因为海格相信我们。”赫敏反驳,“可他也会这样相信一个陌生人吗?” <
> “谁说得准呢,那个大个子都能把到处惹麻烦的龙当儿子养。”德拉科嘀咕,全然忘了自己之前对希拉特莉有多痴迷。 路威,海格,龙!哈利一下子站了起来,德拉科被他吓一跳:“你发什么病,波特?” “龙蛋!”哈利没理他,自顾自地来回走,“海格是怎么得到龙蛋的?” 四人一怔。菲妮克丝轻轻地问:“你的想法是什么,哈利?” “海格能被我们套出魔法石的存在,有没有可能被人用龙蛋套出通过活板门的方法?我刚刚过来时,正撞见奇洛自言自语地往三楼走!” 哈利说着,转身向木屋方向狂奔。反应过来的赫敏、罗恩紧紧跟上。 德拉科赶紧拽住也下意识要离开的菲妮克丝:“你是不是疯了?一次禁林还不够吗?” 菲妮一怔。德拉科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眼眶泛红:“他们要逞英雄就随他们去吧!你不可以去冒险——你明明知道那是什么人!我答应过爸爸妈妈,不能让你再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