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杀敌于城下
天空的云层很低,太阳还没有出来,显得异常灰暗和沉重;原始森林起雾了,如白纱一般的掠过橡胶林,飘过拓碌河,扑向羊家村。忽而一阵风儿吹过,竟然下起了毛毛雨......
大田一郎带着桥木大尉、松井少尉站在拓碌河西岸,他用望远镜巡视了一番羊家村,不禁皱起眉头,满心狐疑。
平日里,在这个时段,应该是农民下地干活、村妇做饭、鸡啼狗吠,却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羊家人连夜迁移,留下一座空城?昨晚接士兵报告,羊家村漆黑一片,东西门都有人群向外移动。大田一郎暗自庆幸,羊家村看我皇军大兵压境,临阵逃跑,省得花我一兵一卒,岂不好事!
但也不尽然,这是羊家兵的老巢,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到底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几次的双方武力博弈,让大田一郎领教了羊家人的厉害,他现在万万不敢轻敌了。
无论如何,不管羊家兵有多少阴谋诡计,大田一郎是势在必得,攻下羊家村,利用皇军的先进武器装备和武士道精神的威力,找回昔日战无不胜的雄风!
他命令炮兵,轰炸羊家村。刹时,步兵炮、迫击炮?,炮弹飞向目标,羊家村硝烟弥漫,炮声雷鸣······
有炮弹落在房屋上,把石墙打个大洞;椰子树被拦腰炸断,起熊熊大火;白鹭惊恐地漫天四散,街上的鸡犬到处乱跑......
羊家兵躲藏在围墙后面,一炮弹,不偏不倚炸中了在掩体里的战士,血肉横飞......
几个人急忙用担架抬着重伤病员,赶往学校,学校变成了临时战地医院,医生则由村里的诊所人员组成;又有人搀扶着伤病员进来......
炮声一停止,鬼子就开始进攻了
一排排日军成梯队形猫着腰前进,有部分士兵还扛着临时做成的木梯子;他们争先恐后地从拓碌河西岸跳下,涉水过河······大田一郎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和这些士兵的一举一动,他们已经跨过河道中心线了,也完全暴露在敌方武器的射程之内,有的都爬上岸,距离围墙不足四五十米了······
战场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凝固了,只有士兵趟水的脚步声·······大田一郎紧张得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他简直不敢想象,换成他指挥,在敌军过河之时是最佳战斗时机,而眼前的安静,他快要疯了!
他命令第二梯队士兵快跟进······
大部分日军都上岸了,开始成扇形往城墙推进......
羊村长在围墙的小观察窗后面,密切注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展鹏按捺不住,说:“阿爸,开火吧!”
“不急,还不到时候。”羊村长说,“鬼子目前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细,我们要按兵不动。再说,我们的长火铳不及鬼子的步枪,要把鬼子引到我们有利的射程才打!”
等鬼子靠近护城河了,羊村长才大喊一声:“打!”长短火铳、步枪一齐开火。山猪炮、手榴弹一个个扔向敌人;铁匠地下室那两座日军92式5步兵炮,及9式9轻迫击炮,在羊家兵的手上,也终于得到施展其威力的时候。“轰轰”炮弹直接飞向拓碌河西岸,在鬼子阵地上爆炸。
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枪炮声打乱了阵脚,纷纷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拓碌河;后面的鬼子,踩着前面的尸体,又嚎叫着冲过来。就像一群疯的野兽,场面十分恐怖。
又一轮炮弹如暴风雨一般倾泻而下,其中几炮弹,相继击中了西大门,把整个木质大门都炸飞了,围墙也坍塌了。
鬼子搭上木梯,凶神恶煞地从西门猛扑进去......
“兄弟们,杀死日本鬼子,冲啊!”展鹏奋臂高呼,羊家兵从村里的各个角落冲向城门,杀声震天动地;羊村长、展鹏、铁匠、玉鹭和羊家兵战士,各自用手中的武器,与破门而入的鬼子,在围墙内外、展开了一场近距离的生死白刃战······
这是一场生死大博斗,敌我双方都为荣誉而战。一方是保家卫国的正义之师,一方是法西斯侵略者的邪恶之徒。
忽然,日军后方一阵骚动,左右两侧混乱了起来。
原来,振民带领的黎族兄弟及时赶到,突袭了鬼子的炮兵阵地;展强和张大山率领的苗族兄弟从右侧杀进;展鹰等羊家军从左边进攻;日军前后左右四面受敌,一时成了瓮中之鳖。战况急转直下,鬼子全线溃败······
羊村长看见大局已定,胜劵在握,指挥羊家兵全线反攻。“嘟——嘟——嘟”大角螺的冲锋号再次吹响在羊家村上空,羊家兵气势如虹,像一只只骄健的东山羊,跳跃着冲出城门,冲过拓碌河,追击逃窜的敌人;大田一朗一看大势已去,四面楚歌,带着他的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逃跑了......
大田一郎,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这片充满火药味,给他带来无限耻辱和恶梦的战场。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他相信自己,有一天还会和羊家兵大干一场;他就不相信,大日本皇军会对付不了区区一个羊家村?
忽然,前面枪声大作,桥木大尉猫着腰飞快地跑过来,“报告大佐,前方现一股敌人。我们后退受阻!”
在靠近金凤山附近的一个山头上,有几十道黑洞洞的枪口吐着火舌,已有几个士兵倒下了。
“老石,你知道不知道,这是那个部队的?是不是羊家兵?”大佐身心疲惫地说,现在一提起羊家兵,他的下意识就产生了一种莫名地恐惧感。
“太君,我看不像羊家兵,羊家应该没有这么多的兵力。”
其实,伏击日军的这支部队是符策力带来的游击队。符策力按照羊村长的布置在这里恭候鬼子多时了。
日军边抵抗边逃跑,来到了钓鱼石桥边,过了这条桥,钓鱼岭就在面前了。大田一郎坐在桥头喘着粗气,脸色青白,虚汗从额头上一串串往下流。
“刚才和游击队的交火,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皇军明显吃亏了。幸亏在警卫的保护下跑得快,或者小命难保。一支屡建奇功的部队,只剩下区区一两百号人,而且又是受伤少腿断胳膊的,实乃奇耻大辱啊!”大佐感叹道,“今日与羊家兵之战,如果中国军队都这么厉害,这么齐心协力,这么同仇敌忾。日本皇军,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侵犯中国一寸领土啊。有时候,我们在遇到困难和挫折时,往往会迁怒于人,而不从自身找缺陷。蚊子叮人都要看皮肤闻气味呢!”
日军有个惯例,与国军交战,带上伪军当先锋;与共军或游击队打仗,就用自己的兵力;这场与羊家兵之战,悉数动用自家部队。由此可见,日军十分重视这场战斗,对羊家兵还是有所了解,只不过,仍然低估了羊家兵的真正实力。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天色已晚,前方又出现一队人马;大田一郎听着,吓了一大跳,全身瘫软,这回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临近一看,是驻守在钓鱼岭的部下接应他来了。
这一役,以羊家兵保卫羊家村的胜利、以日军的战败而宣告结束。
据史料记载,此役在日军内部影响很大,日军司令部在每月战况通报中提到:在琼部队,日后尽量回避在山林地带与当地人作战......
日军仍然驻扎在钓鱼岭,羊家人能熟视无睹吗?羊家兵是否有新的破敌良策,请看下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