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言呵斥道:“你们有冤也该去知府或者巡按衙门伸冤啊,跑来王府做什么?”
苏猛忙道:“夏大人有所不知。。。”于是将女儿被王府掳走之事一一道出,算是抛砖引玉吧,一时间你诉苦完我跟上,许长龙再也坐不住了,忙追了过来:“尔等刁民,真不知死活,来人啊,将这些刁民给我轰走。”
夏轻言忙道:“且慢,许大人,这就不对了,我看这些人声泪俱下,言辞恳切,不像是说谎,而且他们说王府强抢民女您也是出了力啊,难怪齐王殿下说,天下奇事千千万,雍州石城占一半,佩服,佩服!”
许长龙怒道:“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敢管雍王殿下的闲事?”
“不敢,本官只是当看个笑话而已,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实在没憋住。”
许长龙忙将夏轻言往一边拉,低声道:“夏大人,您犯不着为了这些刁民与雍王对着干吧,别忘了您是带着任务来的,颖州现在大敌当前,只要雍王殿下一句话就能解颖州之危,孰轻孰重你当掂量掂量。”
夏轻言道:“许大人,你我都是一州主官,怎么这么糊涂?王爷胡闹你就由着他胡闹啊,实不相瞒,本官来石城一路所见,雍州,哎!”
许长龙不解:“雍州怎么了?”
夏轻言神神秘秘道:“雍州是没救了,你以为本官非要向你雍州借兵不可吗?说实话,你敢借我还不敢要呢,青峡关射杀流民,天下人尽皆知,现在满城以抓流民之名义巧取豪夺逼良为娼,今日又见王府强抢民女,你以为本官仗着齐王就敢孤身前来?偷偷告诉你吧,本官另有皇命在身,而且天马军也在我手里,千沙人只不过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本官根本没放在眼里,雍王再怎么说也是个王,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不过许大人若是由着雍王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你真当以你区区一个雍州就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许长龙面色陡然生变:“夏大人,王爷的事我哪敢管,本官当然知道这么做不妥,可是雍王乃雍州的王啊,在雍州,他就是天,在他面前本官连个屁都算不上啊。”
“所以,你觉得皇上会不会拿你杀鸡儆猴敲打敲打雍王?总之,现在蹦跶得越厉害,他日你许大人只怕会摔得越惨,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哦。”
夏轻言这话显然不是危言耸听,许长龙也是个聪明人,被夏轻言这三言两语早已搅得心神不宁:“夏大人,那本官该怎么办?本官现在六神无主,还请夏大人不吝赐教。”
夏轻言微微一笑:“你以为本官真的要为这些刁民做主?装逼你懂不懂?”
“装逼?恕本官愚钝,还请夏大人说得更简单明了些。”
“就是做做样子,其实本官虽与许大人官职相同,但本官再闲也懒得管你们雍州的事情,本官最终开罪雍王就得了个叫好,图什么?倒是许大人,若是得了民心,一来打消了皇上那边的顾虑,二来今后在雍州和在雍王面前自然有了分量,最后告诉你一件事,雍王这个王爷做不长久,我说的。”夏轻言看向许长龙:“你以为昨日刺客之事雍王侥幸逃过一劫是他运气好?你自己考虑考虑吧,反正今日我布这个局,雍王今日纳妾是纳不了的,你不做那就我来,到时你可别后悔。”
许长龙大惊失色:“刺客?你?夏大人,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操纵,好,本官听你的,只是要怎么做本官还不清楚,还请夏大人赐教。”
夏轻言一笑:“你且这般这般。。。。。。”
“既不得罪雍王又能得到民心,夏大人高明啊,本官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雍王如今派重兵围困石城,若是雍王盛怒,只怕。。。”
“无需担心,本官怎么会忘了这个,别忘了,本官随时能挟持雍王,就算兵力再多总会投鼠忌器,只要咱俩一唱一和,那些兵士不过就是摆设而已。”
许长龙连连点头:“明白了,那就好,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他日还望齐王殿下多多提携,本官感激不尽。”
“那是自然。”
夏轻言说着看向远处的苏猛:“今日雍王纳妾,不宜冲撞了喜事,尔等有何冤屈可以向刺史许大人申诉,许大人公正严明,自会替诸位做主,是吧许大人。”
许长龙忙道:“嗯,对对对,本官会做主。”
“哎呀,许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我奶奶有救了。。。”
夏轻言差点没吓死:“许大人,雍王口味独特啊,连人家奶奶都抢?”
许长龙低声道:“夏大人,这个本官确实不知道,应该是抓错了吧,至今雍王已经纳妾不下百人,偶尔搞错也是正常额,我这就按夏大人所说去找雍王。”
众人见许长龙离去,不解:“咦!许大人怎么走了?”
夏轻言摆摆手:“大家莫慌,静候许大人的好消息吧。”
许长龙急急走进王府内厅,雍王正满面红光,一个女子摔在他脚下,香肩半露正低头抽泣。许长龙忙道:“王爷,下官有些话想说。”
雍王冲地上女子呵斥道:“本王临幸你是你的福气,再敢哭哭啼啼,本王就将你送去怡红楼,还不给本王滚下去!”
女姑娘一听,忙拉上衣领跑了出去,雍王看向许长龙:“哎呀,本王一时兴起都忘了时辰了,长龙,你是来喊本王去完礼的吧?”
“王爷,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吞吞吐吐的莫非有什么事?”
“王爷,下官觉得今日纳妾之事需要叫停。”
雍王一愣:“什么?许长龙,你要干什么?你要想坏本王的好事?”
“王爷消消气,请听下官把话说完。”
“说吧,误了吉时,本王饶不了你。”
“王爷,下官越想越不对劲,加上今日那夏轻言当面顶撞王爷,实属不正常,下官怀疑。。。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雍王不解:“什么意思?你说他所谓的结盟借兵都是幌子?但这与本王纳妾有什么关系?”
“王爷,难道您没看出来?在城外他就故意挑动那些刁民情绪,又将那些刁民引到王府,明显就是准备借题发挥,虽然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但是敢对王爷如此只怕他的身后不会只是一个手无兵权的齐王,下官怀疑,他是受皇帝或者他人指派。”
雍王摇摇手,十分肯定道:“不可能,如今颖州形势凶险,他来借兵合情合理。”
许长龙忙道:“不合理,王爷,若他真的是为借兵结盟而来,会如此不将王爷放在眼里?而且自齐王到了颖州,一味被动防守着两座孤城,根本就不像要将千沙人击退的样子,下官怀疑,他们的真实目的是咱们雍州,一来,他借故激怒王爷王爷必然不结盟不借兵,正好落入他的圈套,再加上今日纳妾大礼他再搞出点动静,只怕,这是朝廷要对王爷动手的先兆啊,而且方才席间下官探他口风,他好像还要去燕州,届时赵王想必很乐意与朝廷的金鳞军夹击我们。”
“什么?”雍王眉头紧蹙:“好阴险的招数,幸亏你发现得早,看来此人留不得。”
“王爷,不可,他既然敢孤身前来自然首先会考虑过自身的安全,下官甚至怀疑昨日刺客说不定就是他派来打探的,不然刺客前脚到他后脚就来了也太巧了,石城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厉害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