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中流传出平武帝礼贤下士、几番亲自上门请韦家父子出山辅佐朝政的美闻时,我们的平武帝游游哉哉带着他的总管太监张大侍人、晃到了这段时间人人闻之变色的天牢。
“叶詹疯了。”
“哦?”
“关那地方,换谁谁都会疯。”
“那你说我们把我二哥也送去给叶詹作伴怎么样?”
“你还不如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想当年我就是抱着这个想法,熬到你来解救我。”
“皇甫桀,你现在说什么好听的都没用。”张大侍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气得咬牙切齿。
“我错了,”平武帝诚恳地道:“我发誓下次再也不把你吊在金銮殿里乱搞。”正好试试其它宫殿。
张平眼角抽搐。
本来跟在他们身后五步之遥的最前面的两位侍卫齐齐一顿步。直接造成了后面的侍卫又跟平武帝和他的太监总管远了一米左右。
“也绝不再坐在龙椅上让你为我吹箫。”
张平沉默。
离他们约有两米远的前两名侍卫在想要不要再把距离拉远点?
“好吧,大不了以后上房的案也不用了。”
“皇甫桀,”
“在。请问张公公有何吩咐?”
“听说礼部正在筹措第一次选妃。”
平武帝镇定地道:“朕正在服丧,要守孝三年。明日朕就昭告天下。”
“三年后呢?”张平冷笑。
“三年后嘛,我那位做尼姑的母亲也差不多要去见佛祖了吧。”
“……你还真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张公公,张大侍人,你信不信如果今晚你再把我关门外,明天我就下旨封你为皇后?”
张平怒瞪他。当今皇帝对着他的太监总管恬不知耻的阴笑。
“你迟早一天会逼我杀了你。”
“你舍得吗?”
这两人看来已经完全忘记了那六名可怜侍卫的存在。就在天牢大门外用眼睛展开了搏杀。
“皇上驾到--!”总算有那眼尖的人看到了当朝皇帝。毕竟就算没见过,但那一身龙袍还有绝对独一无二的相貌,已经足够说明来者身份。
皇甫桀挺起胸膛摆开架势,张平退后一步做好侍奴的本分,两人一前一后在众人跪迎中走进阴暗的牢房。
从惠王逼宫事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皇甫瑾也就这样被关了三十多天。此时看到一身光鲜气势逼人的平武帝出现,也不起身,就那样坐着。
现在的惠王已经看不出曾经身为一名王族的风流潇洒。他看起来就跟天牢中其他囚犯一样,肮脏、憔悴、衰弱、充满死亡的气息。
张平看了当今天子一眼,堂堂惠王会变成这幅凄惨模样,不用说肯定是旁边这位让人特意关照的结果。
不用打、也不用刑,只要让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子得到与一般囚人一样的待遇,几顿馊饭、几个耳光、带有侮辱性质的谩骂、充满虫鼠及异臭的牢房,再加上天牢这座充满黑暗与绝望的空间,这种从天堂落入地狱的落差,要不了多久就能夺走一个人的神采,甚至尊严。
“都退下吧。”平武帝对身后摆摆手,侍卫及狱卒得令,无声退出。
“二哥,你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托福。”皇甫瑾阴森森地道:“你什么时候问斩我?”
“嗯……”平武帝负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你为什么认定朕会杀你?”
皇甫瑾目光不由一跳,缓缓道:“一山不容二虎。”
“哈!”皇甫桀摇摇头,笑道:“原来二哥是只老虎,怪不得与皇位无缘。毕竟只有龙子才能坐得皇位不是吗?”
皇甫瑾气得瞳孔收缩,“你不用特地跑来耀武扬威,成王败寇,本王既然输了,自也敢承担这个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
“无非一个死字。丑四,你不要太过分!”
“你想死?既然如此,朕也就只好成全你了。”皇甫桀无奈地笑笑,回头对身边的张平道:“真是,本来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想让他去守皇陵。结果他还非要求死不可。不愧是心高气傲的二哥啊,士可杀不可辱,高洁得很。”
“你会放过我?”皇甫瑾压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