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了,就连月亮都躲到了云里。
颇有几分伸手不见五指的意味。
因为是冬天了,北风萧瑟,吹得人骨头都颤了。
好在出门前,多穿了点衣裳。
到了牢中,怕是比现在还要冷。
刚买回来的衣裳,因为要洗过,倒也是没穿上,穿了以前肥大的衣裳后,只觉得内里空空的。
淡蓝色的披风,花了一两银子买的,虽然不贵,但是胜在款式好看,还是新的,原本不该拿来糟蹋的,可到底是天太冷了,是以,就拿过来了。
可惜了。
因为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囚车可坐的,他们不过是普通人罢了,还用不到。
夜深露重,乔家二房的人一直把人送到了村口,直到他们都消失在跟前,这才舍得回去。
人走了,乔秀莲算了松了口气。
路修远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粗粝的大拇指,摸了摸她的手背,没说话。
乔秀莲也觉得安心,有他在就好了,大不了打一顿就是了。
不服就干。
一路无话,捕快也不想多说的样子。
从村里到镇上,因为天黑,走得慢,所以走了小半个时辰。
到了镇上时,有了一辆牛车,看这样子,应该是连夜赶路的了。
只是现在,初冬,露重,赶路也太累了。
这牛车也没有个棚的,这一熬夜起来,怕是很累了。
乔秀莲努了努嘴,靠在路修远身边,企图取暖。
路修远将一半的披风给了她,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车夫在赶车,两个捕快看着他俩,都觉得看不过眼。
这是被抓起来的人吗?
这模样,整得好像他们是出来玩似的。
于是捕快厉声道:“老实点,别瞎折腾。”
“我们没有瞎折腾,我们好着呢。”乔秀莲不服道:“我们跑了吗?我们打你们了吗?我们反击了吗?”
“我们都没有。”路修远附和道。
捕快:……
“何况,我们现在只是嫌疑人,涉嫌故意伤人,在事实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也没错。”乔秀莲又道。
捕快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利嘴伶牙了,压根说不过这娘们。
于是只好眼不见为净。
到底是从县里赶过来的,的确是已经很累了。
这会儿正闭目养神呢,料想路修远他们也不会逃走,要是逃走的话,早就跑了,不会主动与他们走的。
乔秀莲也很累,她趴在路修远的腿上,就要睡着了。
路修远像是对小孩子那般,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她睡得安心点。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如今到了这样的境地,也说不上什么授受不亲的了。
何况她和他都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的人。
捕快因为没眼看,都闭上了眼睛,倒也是没人说什么。
做生意也是很累的,所以她睡着了。
只是这牛车,虽然是走在官道上,可说到底,是怎么睡都睡不安稳的,于是,颠簸了一下,她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