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言一抬眉毛:”哦,竟有这等事?“
王定冷哼一声,鼻孔出气:“哼,难道夏大人不知?”
夏轻言看向齐王笑道:“王大人说笑了,本官平生第一次到颖州,怎会知道颖州之事?是吧王爷?”
齐王一愣,不知这夏轻言又在打什么主意,只得打起哈哈:“本王这连日赶路,兴许是没休息好,你们在说什么?有什么事非得站在城门口谈吗?”
王定却不依不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指着孙弥:“王爷,请为下官做主,为保护颖州而舍生忘死的三万将士做主,有人借着夏大人的名义残杀我守城将士,就是他,杀人偿命,请王爷公正处理,不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呐。”
说着,身后一众颖州官员也跟着跪地附和:“请王爷为将士们做主。”
齐王看一眼夏轻言:“果有此事?”
“王爷一问,我想起来了,好像确有此事。”夏轻言说着问孙弥道:”孙弥,你为什么要杀人啊?“
孙弥忙道:“回大人,末将奉命携官碟前来提前知会颖州官员齐王大驾将至事宜,护城守卫不让末将进城,还说。。。”
夏轻言挥袖道:“无需吞吞吐吐,还说什么?”
孙弥忙继续道:“还说,通判大人下了令,为防止流民入城,没有通判大人允许任何人不许进城。。。不管是哪里来的王爷还是什么。。。狗屁大人。。。”
此话一说,众官员开始交头接耳。
夏轻言斥道:“哼!对王爷不敬那也需要王爷来处置啊,你怎么能直接杀人呢!”
王定忙道:“王爷,护城侍卫没有见过刺史官碟,值此动乱之际,小心谨慎并没有错,更何况并未见有王爷的信物,他自然不会想到王爷真的会来,本官觉得这些理由不足以让他送命,请王爷明察。”
齐王看向夏轻言,微带笑意,心道:现在见识到这通判的厉害之处了吧,看你怎么收拾残局。
夏轻言转身向齐王行个礼:“王爷,下官反而觉得该杀,理由有三。”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一,错在不该封城,我们一路上流民的惨状您也看到了,这些百姓拖儿带女离乡背井,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才来到这里,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冰冷的封城禁令,这不是寒了三万将士的心,而是寒了天下千千万万百姓的心啊,倘若千沙人现在打到了颖州城,我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千沙人屠戮?我们都是有家人,上有老下有小的,难道一个守城卒子的命就要贵过天下百姓的命?”说着,瞟一眼脸色涨得通红的王定。
“二,下官临危受命,奉旨节制颖州,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就敢无视本官的官印,挑战下官的威仪,那今后下官如何率领众将士们抵御外敌不辜负皇上的重托?敌人打到城下了本官却调不动一兵一卒,难道靠你通判大人?靠你,知州大人?本官正是要以此事告诉颖州的将士,谁,才是颖州的刺史,也告诉逃难到颖州的百姓们,本官从今日起要接纳所有来颖州的百姓,因为本官相信,有皇上的英明神武,有王爷不顾风险亲自驾临颖州督阵,我颖州城不会破,我大诏不会亡。”
“好!”有正在城门排队接受盘查入城的百姓拍手叫好,一时间叫好声此起彼伏,有人奔走相告,城门的百姓越聚越多。
见此情形,夏轻言更是慷慨激昂,举着手指继续说道:”三,我知道,通判大人有告御状的权利与职责,但是本官不惧,不管是谁,胆敢违抗本官之命绝不姑息,现在千沙人已经打到唐城了,现场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告诉本官,这逃难的路你们还想继续走下去吗?”
百姓一听,忙道:“不想了。”
更有人说道:“千沙人打过来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齐王见夏轻言三言两语就煽动得在场的百姓群情激昂,本来说的是孙弥杀人的事,转眼就偏了题,忙拉了拉夏轻言:“别说了,先进城吧。”
夏轻言长舒一口气:“王大人,您觉得本官说的可有道理?”
王定苟着身子抬头看向齐王:“夏大人考虑深远,只是三万将士不好安抚啊,王爷,这事若不处置妥当恐会生乱啊。”
“王大人说得也有道理,轻言啊,这事由你而起,就还由你去处理吧,记住,要好生安抚死者家属,不要让事态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