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完毕,丁校尉前来请命:“将军,全军凑齐弓箭六百把,箭矢两万余支,弓箭手已准备完毕,请下令吧。”
孙弥看了看众将士已列队完毕,队形整齐,想了想摇头对丁校尉道:“敌军居高临下,弓箭射程远于我军,丁将军,我看还是不要列阵冲锋了,你重新安排下,先头人马以两盾枪配一弓箭三人为一组,组与组间尽量分散,盾兵掩护弓兵冲至城下百步内弓兵停下向城上射箭掩护后续人马冲锋,盾枪兵则继续前冲设法接近城门。”
丁校尉想了想:“好,末将这就重新布置。”
“将军你看。”突然一小将指着远处城墙隐约可见城墙上人头攒动,好像敌军在有所动作。
孙弥忙冲丁校尉喊道:“敌军在做部署,无非就是落石滚木等妄图阻止我军登城,丁将军,赶紧准备,不要给敌军充足的时间,否则对我军攻城不利。”
“末将领命。”丁校尉一抱拳,转身喝道:“所有人,听我号令,盾枪兵跟弓箭手出列......”
这些府兵在颖州操练过,加上采用以老兵带新兵的模式,很快便按孙弥要求重新列队,随着一声令下,再次向城墙发起总攻。
这是一场硬仗,不到三千的兵力在偌大的空地中显得稀稀拉拉,这倒让千沙人的弓箭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但千沙人仍旧闭门不出,眼见大部分人马已经冲到城下,曲县城墙外有护城河,宽约三丈深一丈有余,要想登城,唯有泅渡护城河或者冲过城门外唯一一个小石桥。
小石桥仅能通过一辆马车,一旦有府兵冲到桥上千沙人的弓箭雨就随之落下,不多时桥面便已尸横遍野,而那些水性好的想要游泳渡河的亦大多被射杀在水中。
眼见战况惨烈,为数不多的冲至城墙下的府兵面对坚固的城墙和紧闭的城门也是束手无措,孙弥深知再用不久士气必受影响,他一拍马背:“将士们,今我请众将士随我冲锋做我监军,若本将后退半步,尔等便取本将首级向城内千沙军诈降,城破,本将军将含笑九泉。”
众人一听便道:“将军如此,我等岂会甘于人后,纵是生机无望,我等愿随将军一同赴死。”
“好!”孙弥一挥长剑:“你们都是我孙某的好兄弟,冲!”
“杀啊——”
一时间,山呼海啸,余下府兵从四面八方往曲县城冲去,冲至城门前石桥,战马被高高堆积的尸体阻住,孙弥翻身下马避开数支迎面射来的箭矢往身后看去,身后府兵已经所剩无几,他知道,以现在的兵力即使冲开城门也已经无法夺下曲县了,但以四千府兵换取天马军的底牌,值了。
“孙将军,小心。”
已经冲到城下的丁校尉见孙弥被阻,带着两个盾兵前来接应,城上千沙人见孙弥衣甲知道他是将领,箭雨更加猛烈,两个盾兵先后牺牲,丁校尉也被一支箭射穿肩骨,总算是越过石桥到了城下。
这时,城上突然泼下水来,丁校尉一把将孙弥推开,自己全身却被浇了个通透,他伸手往鼻子下一闻:“不好,是桐油。”
这时城上射下无数火箭,桐油瞬间被点,一时间哀嚎声此起彼伏。
“将军,闪开!”此刻丁校尉已经被大火吞没,大火中传来声音:“待我烧开城门,你们再攻。”
那火球径直向城门冲去。
“丁将军——”孙弥早已泪湿双眼。
这时,又有几名兵士带着满身大火冲向城门:“弟兄们冲啊,学丁将军用火烧毁城门。”
“孙将军,进了城一定要帮我们多杀几个千沙人......”
城上箭雨渐渐小了,孙弥整顿存活的人马,已不足百人,借着墙根和城门外的地方藏匿,忍受着大火的炙烤,而坚固厚重的城门不一会便在熊熊大火中轰然倒塌,透过大火,隐约看见千沙人已经整装在城门后面准备出击。
“传我命令,冲!”
孙弥高举长剑率先冲入大火,余下兵士纷纷紧随其后,冲过一人高的火焰:“杀啊!为丁将军报仇!”
一时间,双方人马杀成一团,孙弥早已杀红了眼,如入无人之境,长剑所到之处,千沙兵士纷纷败退。
而此时,李虎率天马军赶来驰援见城门已破,大军直冲城内,战局一时间逆转过来,从两军厮杀变成了一边倒的杀戮。
李虎率众一路冲杀,直至城中方见孙弥正带着十余残兵被数十敌军包围,孙弥虽已是全身是伤,但却仍旧左冲右突,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