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认为兵者,诡道也。论堂堂之阵,我们和清廷的军队还不能硬碰硬。必须出奇兵,冒危险,攻敌软肋。所以我偷偷到桃花山招来白莲教众,潜入武昌。”
陆弘举完美解释了不告而别太平军的原由。
“哦!”杨秀清相信这个说法。“那么你对长沙之战有什么看法。”杨秀清见这个年轻人颇有见识,很想知道对方的言辞能否对他的心事。
陆弘举说道:“总结长沙之战的得失,就犯了很多兵法大忌。”
杨秀清把自己的座椅向前挪了挪,问道:“犯了哪些忌?”
陆弘举见杨秀清被自己说动,接着侃侃而谈,对攻打长沙的得失,进行了历史性总结。
“第一,轻率冒进,只知己,不知彼。没有事先筹谋应对各路清军增援长沙的情况,逞匹夫之勇,耍投机之巧。”
杨秀清听了,点点头。萧朝贵仗着一勇之力,正是想趁长沙空虚偷袭一把,根本没有考虑敌人的援军。
“第二,兵贵胜,不贵久。顿兵坚城之下,旷日持久,师老病疲。其实早就该占领湘江西岸,然后佯攻湖北,诱使长沙的兵力分散。在运动中消灭敌军。”
杨秀清听到这,暗叫“高明之举”。他心里暗暗赞叹眼前这个小伙子。
“第三,不善用间,没有派出间谍深入对方内部,一为刺探军情,二为混乱敌营,兵法称为生间。结果太平军到最后离开,都不知道长沙到底来了多少援军。”
“第四,后勤。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长沙大战都已开打,在郴州的主力军还没有完成物资征集工作。致使前期来到的军队孤军奋战,没有后援。”
说到这里,杨秀清心里倒有点不以为然。心想,自己就是要让萧朝贵尝尝挫折的滋味。就是有援兵,也得磨一磨时间。不过,他对陆弘举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长沙之战的弊端,倒真的暗自夸赞。同时也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要是在清妖那头,迟早是我太平天国的祸患。真是天命在我。
杨秀清听完陆弘举这番陈述,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回头问他:“你带了多少白莲教的人。”
“两百多人。”陆弘举回答。
“这些人单独编队成一旅,你来作旅帅,兼殿右三十检点,负责外围机动作战。我要用你做奇兵。”
说完,又想了一下,对女官吩咐:“李秀成升殿右三十一检点。”
太平军在武昌的胜利,是天国发展史上重要的历史转折点。全军上下沉浸在欢庆之中,此时恰逢春节将至,更是喜上加喜。
陆弘举率部驻扎在武昌城西臬司衙门附近一座大院内。安置好大家后他再次到家属营找到李秀成的妹妹秀英。
小姑娘高兴地说:“上次徐姐姐让我留住你,结果你跑了。这次你可别跑了。”
陆弘举笑着说:“绝对不跑,你快叫她们来。”
秀英姑娘高高兴兴地去女营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她把陈露露、徐萱怡带了来。
看着两个女同学恢复了女装,出落得袅袅婷婷,陆弘举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几个人紧紧拥抱了很久,一阵寒暄后,大家坐下攀谈往事。
陈露露看着他只是笑。
陆弘举问:“你老是笑,又不说说这段时间怎么样。”
“她们俩呀,跟洪圣姑亲热得像姐妹一样。”秀英插嘴说道。
“就你多嘴,人家是天王的妹妹,那是善待部下。”陈露露轻捏秀英的小脸。
“我们很好,太平军待人都很友善。”徐萱怡说。
“那就好,大家虚惊一场,总算团聚了。”陆弘举说。
“你要再不来,我可真惊了!”陈露露。
陆弘举陪着笑说:“哪能呢?”
徐萱怡一旁打趣:“有你在,刀山火海他都来,我们是陪衬的。”
陆弘举“嘿嘿”干笑了一下,岔开话题问:“何永忠呢?”
徐萱怡回答:“他现在当了两司马,巡城呢,改天我通知他。”
陆弘举一听,赞道:“这个小何同学,可以啊。”
陈露露推了下陆弘举说:“走,带我们见老师吧。”
几个人告别秀英往城西走去。路过城隍庙,见有不少人围观墙上的告示。陆弘举好奇,凑上去看看写的啥东西。
从人群中出来,一路上陆弘举都闷闷不乐。陈露露问他:“怎么看个告示还不开心了?”
“告示上说新年过后,实施男女分营。”陆弘举撇嘴说道。
“我们现在不就是男的在男营,女的在女营嘛。”徐萱怡说。
“告示的意思,以后太平天国所有普通百姓都要分男女营,不准夫妻合住,也不许家庭存在。”陆弘举不高兴地说。
“啊,全部拆散啊?”陈露露问。
“是的,历史上也是这样,我忘记这茬了。”陆弘举皱眉。
徐萱怡说:“有违人伦啊,怪不得灭亡。”
陆弘举吓得赶紧捂住她嘴,示意对方小声点。
几个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到了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