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李亚娟知道,这老头针对的又是父亲了。心里一下紧张的不行,不知是她自己下来,还是从床上滚到地上的,“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前……前辈……我知道……知道父亲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村……村里的人,我……我代表……代表父亲向……向你老人家认错,赔……赔不是了!”紧接着,她便在老头的面前不住地磕起头来。
对于李亚娟的磕头赔罪,老头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幽幽地说了句:“可怜的孩子啊!”
当李亚娟磕下第七个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老头已经不见。而吊挂在房中原来已经打碎了的电灯也忽地亮了起来。
这个……,李亚娟不觉惊呆,心里自问道:“人呢?”
她真的是害怕极了,以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无力地爬到床上,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那盏电灯,心里一个劲地祈祷着: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真的不要再来什么事了,我怕,我害怕啊!
她就裹着被子,呆呆地坐着,不敢去拉电灯,就让它亮着。也不敢躺下,深怕一躺下就会出现不可想象的事情。
好在后来并没发生什么事。因为疲惫的原因,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她也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孩子,起床了!起来吃早饭了!”
李亚娟想睁开眼睛,可是她实在是太困太困了。心醒了,但眼睛就是睁不开。
又迷迷糊糊地靠了会,才艰难睁开眼睛,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到地上。
“孩子,你一定是累了吧?北坑在哪里我不知道,可是到我这边还要走那么多的山路,累呢!像我们这样的地方,现在的年轻人一般都不愿意来了呢!不要说像你们这些外来的,就连我孙子孙女,现在都很少回来了!”
老太婆这样说着,便将脸盆瓢上水,放进毛巾,让李亚娟洗脸。
洗完了脸,老太婆马上打开桌子上的菜罩,并盛了一碗饭放到她的面前。
素味平生的,来到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亲戚的邻居,竟然要这样的麻烦人家,李亚娟的心里感到很是过意不去,好在来时是准备向舅公借钱的,她也带了一些礼物来,现在舅公已经不在,她就将这些礼物送给了老太婆,表示一下心意。
吃过了早饭,老太婆便提出一袋起来时就准备好的冥品,带着李亚娟上山了。
从村子的后山往上爬,爬不多远就是顺着一条横着的小路往里走。刚开始,因为小路的两边树木并不大,倒也显得开阔,但越往里走,路两边的树便愈发的高大,等到了一个山坳处时,参天的古树已经是遮天蔽日,人在下面走,竟连一丝的太阳光都见不到了!
山坳的位置生的有点像藤椅,现在她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那坐人的地方,可是,在这里却看不到一个坐着的人,展现在她们眼中的,全都是新老掺杂的坟墓。
在一处位置较偏,而地势也已经不是平缓的地方,老太婆指着一座已经长满杂柴,从来没有人料理的坟墓对李亚娟说:“孩子,这就是你的舅公了!”
李亚娟用老太婆带来的柴刀,将坟前与坟上的杂柴砍去,方能看清整座坟的面貌。
这是一座完全由泥土堆成的土坟,坟前的门面石已经长满了黑黑的苔藓,让人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但在门面石的中间却有一块小石板,上面刻着黄彪的名字,还有生卒年份。从卒年上,李亚娟看到,舅公去世已经整整七年。
李亚娟全身的毛发不由得再次开始竖立,人的皮层也在渐渐地发麻起来。
这么说,前天来自己家里的舅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千真万确的鬼了!
因为心里害怕,她匆匆地烧完了纸钱,就催着老太婆下山了。
可是,老太婆却是一副根本不急着走的样子,她的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李亚娟。起初,李亚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上身与下身,然后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但当她的手刚抹过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那老太婆的一双眼睛空洞洞的,里面竟然没有眼珠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的全身立即毛骨悚然起来。
“哈哈哈哈……”一阵狰狞的大笑引得四周的山坳全都传来阵阵的回响。只见老太婆那披了一肩的灰白长发一下全部倒竖了起来,她的一双本来如柴根一样的手突然变得很长很长,而且整只手全是类似于石灰粉饰过的那种白色。手指很长,而指甲却更长。她不断地挥舞着这双长手,挥舞造成的气流带着周围的枯枝落叶漫天飞舞。
李亚娟真的是恐惧到了极点,整个人无力地倒靠在一颗古树上,一双失神了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一阵山风呼啸过后,老太婆走近她的跟前。“走?你觉得你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