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鲤惊愕地低头看着凭空出现拥着自己的少女,乌姀甚至比她还矮了一个头,看上去比自己还弱不禁风,她想从她的怀里直起身,但是刚才的一脚踢断了她的肋骨,让她只能无力地瘫软在一个陌生女孩子的怀里。
“你……咳咳,你是?”
乌姀同情地仰头看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心酸的习以为常,“这岳冥宗的师兄不管男女,都喜欢踢人,真是粗鲁。”
白枫鲤又剧烈咳嗽了几下,像是要把积郁在胸口的气咳出来,气若游丝,“重点是……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而且先前他们在岳冥宗门口,分明是敌对的两方。
乌姀后知后觉地开始自我介绍,“我姓吕,叫蝶蝶。”
“我是白枫鲤。”白枫鲤一边运转着体内的灵气,修复碎裂的肋骨和伤口,“蝶……吕道友,你为什么要救我?”
乌姀一边目光搜寻着底下可以躲避的场所,一边回答她的话,“因为你们快要被打挂了啊。”
她被带得越来越远,心中生出一点不对劲,“你要带我去哪里?”
乌姀面不改色:“私奔。”
“不行,”白枫鲤荒唐地摇摇头,神色坚定,“我要回去。”
乌姀十分纳闷:“你回去等着挨打吗?”
那群师兄师姐那么凶残,完全不把他们当新人看,一个个怨气重的,难道岳冥宗让他们来都不给钱的?
“我的朋友还在那。”
“放心,我那两个朋友虽然弱不禁风,但其中一个脑子还是蛮灵光的,交给他们没问题的。”乌姀的声音骤然提高,手兴奋地指着下方某个地方,“快看,那里有个山洞。”
——
两人暂时藏身于这处山洞。
乌姀将卫凤鸣塞给她的灵兽散洒在洞口,这种灵兽散是樵夫上山砍柴都会携带的一种灵药,模拟野兽的气味,一来可以逼退其他山猪野兽,二来可以掩盖自己的气息。
乌姀把人扶进山洞后,也没主动和她攀谈,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两侧,白枫鲤打坐调息,乌姀缄默心怀鬼胎。
直到谢琅琅和卫凤鸣各自搀扶着两名生死不清的血人狼狈地走进洞口,才打破了沉默。
乌姀蹭的站起身,“你们没事吧?”
卫凤鸣毫不客气地把肩上架着的血人丢在地上,活动麻木僵硬的四肢,“娘娘太可恶了,居然让我去引开那三位师兄,害我又被揍了好几拳。”
谢锒琅不好意思地沉默几秒,才启唇开口,“你也知道,我顶不住他们一脚。”
他怕是还没来得及等到卫凤鸣折返回来营救,他就已经死于一脚了。
卫凤鸣没好气道,“走开啦,挡在伤者面前,你是医修我是医修?”
谢锒琅让开位置,好让卫凤鸣可以医治两人。
他们三人的讨论声落入打坐的白枫鲤耳朵里,她睁开眼,担忧起身,“他们……”
卫凤鸣头也没转一下:“没事,一会就能醒了。”
白枫鲤隐隐知道眼前三人没有恶意,放了大半的心,开门见山地单刀直入,“你们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谢锒琅抬眼望她,眸色如雪融清寒光,声线冷淡又充满笃定,“我需要和一个团队中能决策的领导者会谈。”
“我的话,他们会听的。”白枫鲤颔首,两人眉宇相对,周身透露的自信淡然气度如出一辙。
针锋相对,锋芒毕露。
乌姀无奈:“两位?现在不是在这内斗的时候吧?”
白枫鲤率先移开眼,“你们想怎么做?”
三人就目前掌握的讯息以及局势,黑衣人的数量,以及镇龙谷的地形等展开了讨论。
一盏茶过后,当昏死过去的幸之星和公竹钦悠悠转醒,就看到自己的平日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伙伴白家大小姐,居然混在敌方阵营里有说有笑。
两人:“?”
他们错过了什么?
白枫鲤似有所感,看见苏醒的两人,眼中闪过喜悦,“阿星,阿钦,你们醒了?没事了吧?”
幸之星握紧拳头,调动灵气在周身运转了一圈,不仅没有疼痛之感,反而全身气血通畅,灵力充沛。
他眉眼一松,“没事。”
公竹钦:“我也没事。”
白枫鲤朝卫凤鸣投去感激的一眼,事不宜迟,她随即马不停蹄地向两人告知他们方才商量的计谋。
幸之星和公竹钦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听你的。”
等到六人稍作休整,调和气息恢复到全盛状态,分作两方前去召集人马。
云气缭绕,银河微茫,一直到黎明初破晓,吐露出一点白光,他们总算集齐了全员一百零八人。
他们暂时隐藏在一处山洞,由以池西卦为首的几名阵修在洞口布下结界,隐藏了他们的气息。
池西卦领着身后的四名阵修走近,拂去额头上因为灵力耗尽而布出的冷汗,“这阵法挡不住师兄们太久,最多一个时辰。”
此时无论是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的散修,还是在家族里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大小姐,现在都被打得没了脾气,毫无形象地瘫在地上,面如死灰,浑身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