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值深秋,夜已深,天上清冷的月光被树木遮挡大半,投下的影子影影绰绰,平白添了几分冷意。 一个晚归的男人小心的用钥匙开了门,见屋里已经黑了灯,蹑手蹑脚地掩了门。 孩子已经睡下了,他面朝着窗户,只给了男人一个背影。 一丝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调皮的溜进来,滑过孩子的身侧,将孩子身形的剪影泻在了地板上。 此时男人才发现那张床已经快装不下那个曾经没个正形的混世魔王了。 突然,男人的手机进了电话,虽然是震动模式,但是在这寂寥的暗夜里,那口袋里光影的闪动还有震动的声响都显得格外突兀。 男人轻手轻脚地掩了孩子卧室的门,退了出来,接了电话。 门掩上的那一刻,孩子的双眼倏地睁开了。 “喂!”男人压着声音说话。 “老徐,嫂子的那个案子有进展了,资料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 随即,手机一震,男人急忙点开新接收的材料,快速地翻看。突然双眸微狭,抬头目视前方,若有所思,急忙来到自己卧室的桌前。 打印机嗡地启动了起来,男人趁着打印材料的空挡,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漱了。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光着脚趁机溜进了男人的卧室,此时打印机上正在打印一张照片,随着照片缓缓打印完成,男孩的脸上浮出了惊恐的表情。 因为那是一张濒死的孕妇的照片,之所以看出是濒死是因为那女人全身瘦骨嶙峋,昏黄的眼神透着一股死气。 窗外,一个蝙蝠大小的无人机正停在窗沿上,上面的指示灯闪着红光,好像暗夜里狼的眼睛,又像墓地里飘摇不定的鬼火。 那红光闪烁了片刻无人机便缓缓飞起,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在无人机的影像里只留下一片黑暗里一个孩子惊恐的表情,仿佛受惊的幼兽,无助又迷茫。 许久,无人机在一座豪宅的上空和一大片无人机汇合,仿佛黑夜里的狼群,正窥视着自己的猎物。 那座豪宅富丽堂皇,极尽了人间的奢华,让人有种置身皇宫的错觉。 然而那只是错觉,整个豪宅只有二楼的一个房间亮着灯。当惨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房间的时候,泛出阴冷刺骨的感觉。 一个身穿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正坐在一个超大的电脑屏幕前,漫不经心地斜靠在转椅上,叉着双脚放在桌上,闭目养神。 而外面的无人机正在向屋内发射收集来的信息。 “f0512,正常。” “ae2566,夭折。” “xi0952,正常。” …… “rh0086,正常。” 当听到这个消息,男人的眼猛得睁开,迅速地坐直,轻点键盘,一个表情惊恐的男孩的照片映入眼帘。 男人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孩,眉梢一挑,似有所悟,立刻又轻点了一下键盘,另一张照片出现在了屏幕上。 是一个明眸善睐的女孩正开心地背着包走在上学的路上,男人的目光被女孩吸引,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 男人马上又发现了旁边一个男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孩,面露痴色,正是刚才那张照片上的孩子。 男人的脸色立刻覆上了一层霜,不善地看着那个男孩。 颜淑对于徐千里就是天上的月亮,只能仰视。她是光他就是影,她是花他就是蝶。 只要颜淑用那清灵的双眸盼一下徐千里,就够他美上三天的。 都上初二了,此时徐千里的散养精神已经得到了充分发挥,晚上不仅只是帮着秦丝语收拾碗筷了,这些年本着边拍马屁边学艺的原则,已经都到了可以掌勺的水平了。 只是徐远征晚上在家的时候,他一直是个甩手掌柜,打着写作业的旗号,让老爸在家里发挥一下光和热。 以至于颜虎在徐远征面前夸徐千里厨艺精良,如何勤快之类的,徐远征都怀疑这是他家的那个小崽子吗? 颜虎和秦丝语自是对这个“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徐千里青眼有加。 当然“德”的方面,毕竟颜淑来了以后,徐千里就退出江湖,金盆洗手了,他过往的那些黑历史他们也都不清楚。 在他们眼里,徐千里简直就是新时代的“四有青年”,毕竟这么“贤惠”的男孩子已经都是濒危物种啦! 这一年,徐远征被调到了当地的警局,相当于转业当了警察。 在工作上仍然和颜虎有很多的合作和联系。这个时候的徐千里还
不懂大人们干的那些个工作,反正就是转业了,老爸还是那么忙。 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快高考结束了。 徐千里受到了爸爸的影响读了警校,颜淑读了医校,冯苑则入了伍,毕竟是军区的子弟,入伍也是不错的选择。 徐千里的那张脸庞早已显出了棱角,国字脸,浓且平的眉毛。再加上从小好动,还有警校的历练,身材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人高马大,轩昂伟岸,在这个小鲜肉当道的年代,绝对是一股清流。 颜淑还越长越像秦丝语了。 徐千里经常诧异莫名,明明是后妈,怎么就长得这么像了呢? 不过他也见过颜淑亲妈的照片,和丝语阿姨真的很像。难不成这颜虎叔叔是因为丝语阿姨长得像前妻才娶的她。 而且这个丝语阿姨已经四十多岁了,怎么看着还是那么年轻? 当然这个年代了,除了日常保养,各种医学美容的手段也相当多,所以很多对自己形象有要求的爱美人士,保持青春都不是梦,所以可能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他也懒得细想,更不会去问。这个问题也就在他脑子里闪过,也就很快消失了,反正都是长得好看。 徐千里和颜淑所在的两所大学不在一个省,相距800公里,通着高铁。按照徐千里的作风,应该是每周末都来医校骚扰一下。 无奈警校管理比较严,不是重大节假日是没机会出来乱跑的。 自从八岁开始,徐千里就没有和颜淑分开过这么久。所以只有机会,他一定会来医校找颜淑。 当然了,他本人儿时就曾身居江湖,虽然后来为了颜淑金盆洗手,但那些江湖套路一点也没有生疏。 来到颜淑这里自然是要把颜淑的朋友室友同学什么的一干人等都要认识一下,请人家吃饭喝茶什么的。 再讲讲他和颜淑8岁开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到亲密无间。这些个故事听得颜淑同寝室里的一帮小女生神往得不得了,觉得他俩上辈子简直是拯救了世界,才能换来这般的好姻缘。 颜淑更是出落得皎若秋月、眉目如画。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医校的校花,徐千里的这一系列操作让整个医校都知道,校花是明花有主的,还是个警察,不要造次。 那些个颜淑室友什么的,一见有男生和颜淑搭讪,就会马上挺身而出。 “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还是个警察呢。” “这位姑娘可是有主的人啦,还是青梅竹马的那种。” 反正意思就是,别打什么鬼主意,打了也没用。 总之,通过徐千里有计划、有步骤、有层次的开展了“颜淑同学有一位情比金坚的男朋友”的大力宣传,并培养了一批“坚决维护颜淑和徐千里同志童话般美好爱情”的拥护者之后,他终于可以安心在警校读了。 这天,国庆节马上结束了,徐千里和颜淑在医校门口恋恋不舍的告别。 “好啦,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颜淑小脸绯红,衬得她更加妩媚。 “赶不上正好。”徐千里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突然,他一手揽着颜淑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肩,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颜淑凤颜大惊。 徐千里则一边坏笑着跑开了一段距离,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颜淑则在原地羞赧地闷笑着。 不远处的街边,一个穿着一身白西服、身材挺拔的男人,正透过他金丝边的眼镜看着这一对璧人。 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缓缓地摇晃着,时不时的嘬一口。 直到徐千里消失,颜淑返身遁入了校门,这个男人才渐渐走到了医校的门口,目送着颜淑远去,真到她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 大学毕业之后,徐千里来到徐远征同一个警局工作。以前只知道徐远征工作忙,具体在忙啥徐千里并不清楚,这回终于得见自己老爸是怎么工作的了。 徐远征人长得也是很周正的,国字脸,这点徐千里随他爸。 因为常年出外勤,脸上透出健康的古铜色,岁月给他的脸庞增加了些许成熟而硬朗的线条,但这反倒让他散发出了一种成熟的力量与美感。 再穿上那身警服,透出一股威风凛凛的帅气。 左眼眼角处有一道疤痕,小时候爬墙摔下来过,正好磕在了一个石头上。 一看到这个疤,徐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开心,因为这是证明自己这么捣蛋其实都是像了徐远征的铁证。 第一天上班前,徐远征出门前把徐千里叫到了跟前。 <
>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终于工作了,爸爸很替你高兴。” 说着徐远征用他那双粗重的大手拍了拍徐千里的双肩。 “不过,上班之前,爸爸还是要给你再交代几句。” 刚才被徐远征拍着肩膀的时候,徐千里刚升起了一种直挂云帆济苍海的豪情。一听后面这句就知道准没好屁。 “由于咱俩的关系特殊,我在局里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所以上班之前,我们俩需要约法三章。” 徐远征之前很少这样跟徐千里说话,不过徐千里如此机灵,他也知道,他爸现在这是以单位领导的身份在和他说话。 徐千里一脸嫌弃,两手大剌剌地一摊,一副你看爱说不说的架势。 徐远征也不理他,毕竟他从小就这个德性,他也见怪不怪,反正社会早晚会让他“改邪归正”。 “一是在警局里没有父子,也不可能有什么特权,不许叫我爸爸,别人怎么称呼,你就怎么称呼。” 两个人平时在家里说话都是逗闷子形式,徐远征突然这么正经地和他说话,徐千里一时难以适应,通常他面对徐远征都是嬉皮笑脸,油腔滑调。 现在徐远征如此庄重严肃的和他说话,徐千里在如同便秘一般地进行了一番表情管理之后,终于将两个眉毛控制在了一个水平线上,原地立定:“好的,徐队!”。 “二是……”徐远征顿了一下,眉头微蹙,惹有所思,好像在拼命想从自己有限的词汇里找点什么高大上一点的表达方式。 几秒钟过去了,他还是放弃了,道,“好好工作!” 说完,徐远征就径直大步地往门外走去。 “这,这就完了啊!不是约法‘三章’的嘛!” “哎呀,约法三章是个成语,就是那个意思,总之别想着搞特殊,踏实从零做起。” 徐千里心里笑道:你这就是词穷。 徐远征已经走远了,徐千里突然回了神,意识到了一个重大问题,赶紧冲着徐远征快速远去的背影大喊道:“老爸,不,徐队,你不是应该开车带我一块去警局的嘛!” “刚才不是说了吗?工作无父子,哪有刑警队队长开车送你一个新瓜蛋子上班的道理,别人看了都知道我是你爸,你以后还怎么好好工作。” 徐远征应该是走得很快,那声音到了后面已经气若游丝,仿佛不注意听就飘走了一般。 这时徐千里才意识到,以后就只能是自己坐公交上下班了,不禁叹了一口气,那叹气声还没飘多远便散在了风里。 刚才徐远征那约了不知几章的法一出,徐千里才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老爸在工作上还真是个狠人,突然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感觉。 之后,经历了一翻普通上班族早高峰在路上的挣扎之后,徐千里终于来到了工作单位,门口赫然写着“公安”两个大字,显得庄重威严。 因为他们所在的灿阳市是省会城市,该公安局也是省一级的公安局,部门也比较多。 作为新进警员,一来报道就安排了一位职人员,名叫谢凡琪带他熟悉工作。 小谢虽然个子不高,扎着个马尾,但人看着很干练,一点没有徐千里想象中那种职人员的弱,再加上那身制服,反倒显得英气逼人。 “千里同志,你好,刑警队欢迎你!我叫谢凡琪,是这里的职,以后工作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来找我。”说完,她很热情的与徐千里握手。 “感谢凡琪同志,以后还麻烦您多多指教!” “别客气,”这个小谢同志性格很开朗,徐千里感觉一下子就融入了警局的新环境了。 徐千里在刑警队工作,当然重点是带他熟悉一下刑警队。 在认识一干刑警队的老同志了之后。谢凡琪也给他安排了各种打杂工作,比如整理件什么的。还特别交待这个是徐队交待的,说是打杂有利于和各个部门联络沟通,也可以让他尽快熟悉工作。 当然,徐千里一点也不意外,有了早上坐公交上班的经历,他也就知道他爸今后会怎么给他安排工作了。 他努力地让自己把徐远征的安排理解成用心良苦,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早点像老爸那样独当一面,经常出个外勤什么的。 “噢,对了,咱们这个刑警队主要是负责侦办一些特殊案件,这个不知道徐队有没有和你提过?” “特殊案件?刑警不都是抓坏蛋,打击犯罪吗?”徐千里一时摸不到头脑。 “噢?那这些资料你熟悉一下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说完,谢凡琪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档案柜,递给他了一个档案袋,道,“注
意保密,只能在警局里面看,不能带出警局。如果今天没看完,也一定要交还给我,明天再来我这取回接着看。” 徐千里拿着档案袋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什么“特殊案件”?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再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纸质版的件。 徐千里正如获至宝地准备打开档案袋,就看见老徐带着一行人进了会议室。 刑警队除了几个领导有单独的办公室,其它人都是在一个大开间里办公。 会议室就在大开间的尽头,需要哪些人开会,现场一召呼就行,这也是为了工作方便。 原来是要开会,应该是要分析案情什么的吧。徐千里觉得很好奇,他一个新瓜蛋子,啥业务都还没上手呢,所以现在好多事都好像跟他没关系。 但以他的性子,自是不会安分守己。徐千里扒在门的玻璃上向里面看去。会议由徐远征主持,虽然听不清徐远征在说什么,但是光看他那有力的肢体动作和严肃认真的表情,他就已经生平第一次发现他老爸是个多么有魅力的领导了。 平时,徐远征在家里经常和徐千里一起打打嘴泡,平时和邻居间也是以礼相待,邻居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徐远征也都会热情相助,一点架子都没有。 敢情平时徐远征回家的那个状态叫做“非工作状态”。这一进警局,徐远征马上就变成了一位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大佬”了。 正在徐千里看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徐远征的目光扫向了门这边,那是一种冷峻而严厉的目光。 只有徐千里小的时候被邻居“举报”的时候,他才看得到的眼神,现在感觉在警局,这种眼神似乎已经成了徐远征的标配了。 徐千里吓得赶紧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因为小时候通过这种眼神过后,徐千里都得挨一顿臭揍。 感谢巴甫洛夫同志,时间久了只要一看到这眼神,不必挨揍,徐千里就已经感觉皮疼了。 他突然觉得“上阵父子兵”的这种说法,听着很浪漫,充满了一股父子情深,团结协作的浓浓的中国传统化的温馨味道。但是上写的东西果然不靠谱,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虽然平时徐远征工作忙,平时也不怎么答理他,但毕竟每次见面的时候,虽说算不上慈祥仁爱,但怎么说也算和气。而现在,这个和气的父亲已经俨然变成了他严厉的领导。 一想到徐远征在家和在警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状态,徐千里确定徐远征这就是精神分裂! 平复了一下心情,徐千里开始翻开谢凡琪给他的材料。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关于批准成立基因改造人类事务特别刑警大队的通知”的资料。 一看时间,正好是2109年,也就是徐千里上初二他爸转业的那一年。原来那年他爸转业来警局,就是为了主持成立这个基因改造……什么人类的刑警大队的。 什么基因改造人类特别事务?徐千里是在学校自是学过刑侦学相关的一些课程的,生物技术多少也懂一些。 像基因编辑和克隆这些技术是不能用于人类的,人是不能拿来做实验的,除了会涉及到很多的伦理问题,还有就是人的实验一旦失败了,总不能随便“处理”掉样本吧。 那么,既然如此,这“基因改造人类”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赶紧接着往下看,通知里面写道:自2019年出现第一起基因改造人类事件之后,类似事件逐年上升,近期正呈现高发态势。为了集中高效地预防和阻止此类特殊事件的持续发生,也避免造成公众恐慌,特批准成立基因改造人类事务特别刑警大队(以下简称基因大队),有针对性地处理此类案件。 同时批准对人类基因改造事件具有调查经验的徐远征同志担任基因大队队长,即日起生效。 看到这里,徐千里脊背上有点发凉,这“基因改造人”简单地说应该就是某些疯子无视法律法则,利用生物技术制造了所谓“人造人”。而这些带来的后果无法预知,但是只从这份件里也看不出现在这些疯子制造了多少“改造人”,对社会的影响是个什么程度。还是因为我们现在根本无法预估,或者这些“基因改造人”根本都还在暗处,没有浮出水面呢? 这个问题如果深入思考,那还真是细思极恐。 原来徐远征这些年来干得一直是这个差事。 难道这是现实版《x战警》? 还有,为什么说徐远征有调查基因改造人事件的经验呢?徐远征之前一直在部队上,怎么会去查这种事呢? 想到这里,徐千里突然想起了十二岁那年,在徐远征卧室打印机上见到那张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的孕妇照片,一股刺骨的寒意直插心头。 <
r> 按说这些事情都不在徐远征那时候的工作范畴内,那徐远征为什么要查呢? 除非,除非…… 徐千里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因为他知道,这些年老徐心头也就只有一件事他放不下,就是他亲妈乔盈盈。 难道那个孕妇和他妈有什么关联? 为什么是孕妇? 徐千里已经不敢在往下想了。 这些年,因为怕老徐伤心,他一直也没有问过他妈去世的细节,但这终究也是横在徐千里心里的一根针,卡在喉咙的一个刺。 总有一天,还是要和老徐问清楚的。 上班第一天,徐千里就感觉信息量有点大,有点消化不良。他揉了揉眉心,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半了,到了下班时间。 此时他也没有心情再消化什么“基因改造人”了。因为颜淑正在当地的利民医院实习,而他正急着去接她。把件交给了谢凡琪,徐千里就直奔利民医院去了。 颜淑最近也是刚开始实习,遇到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