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拓海送给我这个寄木细工起,我就一直研究着该如何开启它。
我问过志贺好几次该怎样开启,但他总是故作神秘地微笑着,还说我肯定知道,让我好好想想。而当我问他里面装的是何方神器时,他也不正面回答,总是说着,等你开启了你就自然知道了诸如此类的话。
早该想到从这小子口里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的,不过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呢?我朝思暮想着该如何破解,却怎么也打不开这个寄木细工,从外表上看起来,它看上去就是个木质首饰盒罢了,最多比一般的好看一点,上面雕着樱花和艺妓的图案。它由一片片木片组成,有的木片可以移动,但我无论以何种顺序抽出这些木片,再插回去,都不能将它开启。甚至,有时我会猜想,该不会是这小子自己打不开,所以才送给我的吧。
于是,在那一天,我趁他不在房间时,悄悄翻了他的桌,想从中找些线索出来,但除了发现他去买了本和我一样的《无人生还》,上面还写了“fira”(我的名字纪香)还在后面换了个大大的笑脸以外,真的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尽管这样我也不清楚那个符号,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当我正准备展开第二轮地毯式搜索时,拓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咳了两声,我故作淡定从容地转过头去,见他一副“人赃俱获”,有些自得的样子对我说:
“纪香妹妹未经本人允许随意进入房间是不礼貌的哦。”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倚在门口,看见被我翻乱的桌又用大人教育小孩子的语气补了一句:
“未经本人于许翻别人的桌更是失礼的哦。”他走了过来,边说着边从我手里“没收”走那本《无人生还》。
我只好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但这个破盒子,我是真的打不开了,所以只好冒昧的过来找找有没有说明之类的。”
见他没有说话,我便再说了一句:“要不,我给你整理一下好了。”
他笑了笑,接过我手里的盒子,用嘲笑一般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想找我没做完的作业当作我的把柄呢。结果没想到是这个小盒子难住了我聪明的纪香妹妹不成?”
我看见他满脸贱笑,恨不得想马上扇他一巴掌,但毕竟我有错在先,况且的确我解不开这盒子,只好对他说:
“少废话,我看你也打不开,为了故作玄虚,才送给我的吧。”
“这怎么可能,你在胡说些什么?”他反应很强烈,继续说道:“还有小哥我打不开的盒子吗?”他开始拨弄上面的木片,我轻轻地嘴角上扬。
看来他已经误入了我的激将法圈套了呀,这时候,他却放下了寄木细工,又是一脸贱笑,说道:
“哈哈,你以为我会中计帮你打开吗?”
他看到我“阴谋”未得逞的失落表情后,笑得更是前俯后仰。
“喂,臭小子你该不会是骗我的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吧。”我满脸不爽地说,并把这个寄木细工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感觉不像有东西的样子。
他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别再笑了,信不信我用暴力解决了这破盒子和你这臭小子。”我举起寄木细工正要往地上砸。
这一次他终于笑不出声了,神色略显慌张地制止住了我,一脸严肃地说:
“别别别,我的大小姐,里面有重要信息,是所你不知道的,所以千万别想用任何蛮力方式打开,会遭到破坏的。”
我只好缓缓放下盒子,一脸无奈地对他说:“你不帮我,那我另寻高人去了。”便转过身走出了他的房间。
在这之前,其实我早已见识过寄木细工。记得小时候同妈妈去箱根地区,她曾带回来了一个同小型旅行箱一样大的寄木细工,用来装她的重要资料档,但我当时一直认为只是个普通箱子,上面印着些好看的图案罢了,直到今日我才算真正算见识到了这块木头的厉害。
在某个冬日的周五放学后,我约了志贺在图馆见面。自上一次单独会面,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了,这一次见面的目的一方面是听他讲讲《无人生还》的秘密,但不用说,更重要的是让他帮忙解开这个寄木细工。
像往常一样,我向馆长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地走向隔间。图馆里只有几个学生,也许大多数都回家准备享受周末时光了吧。
“志贺君,让你久等了。”
他果然在隔间里等着我,拿起那本黑皮对我说:“不如我们去天台说吧,阳光正暖呢。”
“这隔间的确有些阴暗潮湿了,要是能有一扇窗就好了。”我应和了一句。
“如果真有一扇窗户,那这里就不能叫做“秘密交换基地”了吧。”他调侃道,我们两人便朝图馆的电脑早去。
天台是上了锁的,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钥匙开了门(也许只有图管理员才有吧)。的确,这里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地上都已经长满了青苔,好在这冬日阳光正好,照得人暖洋洋的。
“纪香,近来可好?你妈的箱子拿到了吗?”志贺先开口对我说。
“我很好,但箱子好像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拿到的。”我回答着。
“我别着急,总会有一天能拿到,并且知道里面的秘密的。”他好像安慰我似的说着。
“志贺,我已经看完了那本了。”我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那个无人生还说道。
“那么你已经知道其中的秘密了?”
“还没有,正等着你给我说呢。不过这本很好看,拓海也去买一本。”
“是吗?”他顿了顿。
“我已经大概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着:“这个世上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阴谋。好奇心果然会害死猫呢。”
他走向栏杆那边,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沉默了好长一阵子,转过头来强忍着泪,苦笑着说:
“恰恰于我想得相反,我妈妈真的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