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掐时间掐的挺不错。菜肴不多时便上桌,不过这次没要茶水,要了酒。
喝点酒有助于多套点真心话出来嘛。
虽说吵一架又打了一架之后两兄弟激动之下说出了些平时憋死在心里的真实想法——说真的你俩早该打一架。不得不说这绝对是缓和关系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关键点。
然而根本问题可没那么容易解决呢。
一想到这无惨又开始哀叹自己这么个精致的反派角色真是两辈子都没这么为别人操心过。
继国两兄弟被无惨这么一插手,爬起来后倒是没再继续打,谁也没说话,各自整理好被扯破的衣衫默然的无言分坐到桌边。
一时气氛稍显尴尬。
无惨暂时也没想着做个打破沉默的勇士,先给自己和对面两个分别斟满了酒液,举杯意思了一下之后专心干饭。
先吃饱了再说。
缘一的直球无疑会让黑死牟产生巨大动摇,但之所以说问题并未得到根本解决,因为真正的矛盾点就在于继国缘一实在太强了,不是强一半点,而是强的离谱。说实话只要继国缘一还那么强,这事就根本没法解决,只能让兄弟两个尽量转换一下心态。
追逐缘一已经成为黑死牟的执念,即使被迫进行这么一番“敞开心扉”的对话,下意识把炭笔击飞被发现他其实是个扭曲的弟控,也不能说他对缘一的“憎恨”全部都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说句实话,至少黑死牟绝对有理由恨缘一。
继国严胜是家族的长子。
长子,意味着天生享有更多的责任、地位、义务和权利。何况继国严胜着实优秀,在他尚未懂事起便承担了属于继承人的期望。他天生拥有这些自然也便认为这天生该是属于自己的,照拂弱小的弟弟也该是身为长男应做之事。
所以他宁可被父亲责打,也不认为偷偷看望被关在三个榻榻米大小房间的缘一是错误的事。
而当缘一比他强太多,于是把他作为长子的所有地位权力等全部剥夺了。在地位逆转的一瞬间便否定了继国严胜其整个的存在价值。
这种巨大落差——别说普通人,无惨代入一番自己都觉得黑死牟确实是个还算脾气内敛的温柔之人了。
想想无惨会做什么,极大概率是......
都别想活,都给我死。既然我得不到,这就把你们豆沙拉.jpg
惭愧惭愧,有点太极端了。
然而严胜又是个自尊心极强有着自身傲慢的人,为了夺回他所认为的自身的价值,他产生了唯有追逐并超越缘一,也许才能将一切带回“正轨”的执念。
在拼命到绝望的漫长追逐中,执念扭曲也是可以预见的。黑死牟眼中已然只看得见缘一,可如果他当真有了打败缘一的那天——又能得到或夺回什么呢?
家族与妻儿被他自己抛弃,出生入死的同伴与尊敬的主公被他毫不留情的背叛,名为黑死牟的鬼抛弃了所有能抛弃的,已经连能夺回的东西都不存在了啊。
犹如原著中到最后,遗留的最后的话语竟是“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诞生于世”
到最后也没能找回任何价值,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思念却将亲手斩断的胞弟的笛子好好携带了数百年的,迷茫又可悲的鬼。
无惨:怎么回事,越想越虐
再看看对面闷不吭声的继国两兄弟,无惨气的呼一下站起身,拎起酒壶直接就塞到继国缘一手里。
别管那么多了,越想越复杂,反正继续直球就对了。
黑死牟虽然固执,执念不一定能立刻转过来,但他脸皮薄啊。
“?”缘一惊的差点条件反射拔刀。
“去,给你哥倒酒。”无惨理直气壮的指使,挥挥袖子坐了回去。没看见黑死牟酒盏里都空了?
缘一看看无惨,又看看黑死牟手边空了的杯盏,虽然有点疑惑还是乖乖起身走过去,安静的把黑死牟的酒添满。
黑死牟“......”
其实他现在心思很乱,只想自己静静。最好赶紧吃完这顿该死的莫名其妙的饭之后分道扬镳好聚好散,远远的离开缘一那张让人崩溃的脸。
要不是对面是他老板,那六只眼睛就要瞪过去了。
瞪不了老板,黑死牟只能去瞪自己弟弟,但瞪了半天,也不见倒完酒的缘一起身离开。
黑死牟不免有种发完疯后被当事人揪着回忆的痛苦之感。
果然他对缘一这张脸过敏。
赶不走缘一,黑死牟麻木的端起酒杯一口喝尽。
借酒浇愁了属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