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几缕情丝?”两个黑牌菜鸟齐齐尖叫了起来:“师兄,难道你不止一缕情丝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有一缕情丝,执力大约十来斤左右的样子。”华仔把目光看向了红发女孩:“你呢,法香雪师弟?”
“老大不说老二,法威师兄。”
然后两个人泪目相顾,一起唉声叹气,作深受打击状。
“龙师弟,别说一半藏一半,快说快说,你究竟有几缕情丝?”肉菩提被常凯申卖关子卖的都快急死了,有趣的是,这会儿她的心情也不像刚刚那样偏激了,别看另外两个黑牌菜鸟修炼真元的速度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至少他俩的情丝还算正常,和自己当年也没什么区别,不像状元郎,处处透着一股让人想嫉妒都嫉妒不起来的神秘与诡异。
“回禀师兄,十条,我一共有十条情丝。”
凯申酱的情丝初次上阵就被罗刹王后砍瓜切菜一样毁掉了十三情,现在实际上还剩十二情。当然,如果假以时ri,调养好损失的念力,情丝总数仍然可以重新恢复二十五情之多。
但他只能自称十情。
按照他的推断,新苗觉醒了第七识之后,除了能用灵犀主意凝结出一根打底情丝,谁能够多掌握一门秘剑,就意味着谁可以多凝结出一条情丝——要不然他为什么身怀二十四门秘剑,却偏偏刚好拥有二十五缕情丝?
遗憾的是,现在他手头并没有智珠可供查阅相关知识,所以这个推断是否正确还有待商榷。不过保守一点总归没错,万一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把话说的太满就要捅大娄子了,毕竟他在掌教至尊和诸多同年的心目中,已经被烙上了九宫剑客的标签。
“十情”歌斐方舟登时一片妈妈咪呀的遍野哀鸿。
“咋啦?十情很多吗?”某个修盲暗暗窃喜,十情就引起这么大反应?娘希匹的要是实话实说告诉你们洒家其实是二十五情,你们岂不是要要跪下来帮我舔鞋底?再告诉你们贫僧还可以用心灵捕手+马赛克短剑将情丝总数暴增到三千情丝,你们不得跳海自杀啊
“这不是多与少的问题好不好?炼气一重的情丝数量,直接决定我们ri后的成就”法香雪算是服了这个半路出家的大师兄了,明明一知半解,还要信口开河胡乱摧残别人的自信:“情丝的裂变递增原理你在《多心经》里应该看到过吧?假如一个佛修在炼气一重境界只有一缕情丝,当他修至炼气二重时,情丝就会裂变为两缕,到了炼气三重变四缕、炼气四重变八缕、炼气五重变十六缕……直到筑基期大成境界,修成情丝三千的圆满正果”
“这个谁不知道,三千情丝还是筑基期晋升金丹期必不可少的硬件,一瞪功晋级到金丹期,我们便可利用玲珑舍利金丹的丹火,将三千情丝熔炼成为无漏的道心、大般若种子——菩提心。”凯申酱翻了翻白眼,心说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哥也是受过心印心之法,获得了《多心经》真传的佛门高足。
“知道就好。”法香雪的莲足跺得船甲板碰碰作响:“你起步就是十情,也就是说,你只需修至炼气十重,就能达成情丝三千之最高境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有跳级的可能从炼气期,一步跳过筑基期,直升金丹期的可能”
“真的假的?《多心经》里明明没有这样的记载啊?”
“它是教你练功的心法,怎么可能有投机取巧、钻空子走捷径的记载”法香雪几乎要抓狂了,跟这种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修盲扯嘴皮子真是费口水:“吾宗三祖四无量尊者,就是靠初发六情,在炼气十重一步登堂入奥成就金丹的”
常凯申也抓狂了。
他总算明白大家伙为什么一听他有十缕情丝就激动成那样,跳级直升金丹修士哎这是什么概念?小佛洲修真界,绝大多数修士的终极目标不过就是成就金丹,有谁会奢望自己真能羽化飞升、成仙作佛?摩诃无量宫洋洋洒洒五千多号人马,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炼气期维摩,剩下的几乎全是筑基期上师,金丹上人仅仅只占了个零头,二十三人而已
虽然这只是理论上存在的跳级可能,真的进入ā作并不一定能够实现,但它再渺茫也有一定的成功几率,不是空口白话,不是镜花水月,不是山海奇谭。
“也就是说,并不是谁多掌握一门秘剑,就能多凝结出一条情丝喽?”状元郎感觉炼气一重的情丝有点像原始股,基数越大升值空间就越大。
“你听谁说的?哪有这种事体”法香雪大叫起来:“是剑豪是靠激ng神力来驱动释放秘剑的,神魂意志之强远胜同侪,一旦觉醒了阿陀那识,情丝会较一般人更为出色——但这种出色,主要体现在情丝的执力方面不可能额外增添情丝的数量”
凯申酱想想也对啊,要是多一门秘剑就多一缕情丝,为什么后来自己从毗岚王后又盗版了四门秘剑,却不见新的情丝冒出来?
肉菩提像僵尸一样,麻里木轴地驾驭着飞艨,嘴唇蠕动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她想不通她一千个、一万个想不通
心志是烈火炼就的真金,心志是铅华洗尽的美人。一个人,只有饱尝了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风云的变幻、红尘的沧桑;亲历过天涯的羁旅、沧海的横流、江湖的夜雨、如血的残阳;看惯了庭前的花谢、天边的云卷、烟花的易冷、烛影的摇红;通过后天ri复一ri年复一年的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空乏身,方能动心忍性,淬炼打磨出一颗坚强的大心脏
可是状元郎满打满算不过才十五岁,就跟茄子苞似的还没完全长开呢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将自己的神魂意志锤炼的无比强悍,从而脱颖而出,一举拥有了无比变态的情丝?
“难怪昨晚传灯宝殿的师兄们都说,今年的状元一定拉屎的时候把胆子给屙掉了,要不然怎么会直面掌门方丈的真威压迫,也能若无其事、不受影响。”肉菩提的级别太低,没资格知晓太多关于法字辈黑牌菜鸟的内幕,但是作为一个迎来送往的资深知客,该有的政治敏感度她还是有的——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今后老前辈的黄瓜架子,在这种注定前途辉煌的新人王面前,最好还是少摆为妙。
歌斐方舟轰隆隆驶出了伶仃洋的水域,将一座座绿宝石也似的岛屿群抛在了身后。
“龙师弟快看——”中年女尼很快就调适好了心情,主动跟状元郎套起了近乎。
顺着她的手指,一片冰冷的云层在面前散开,常凯申看到前方的大海上,一圈圈红色鹿角状的珊瑚坝墙构成了一环套一环的同心圆,在碧蓝清澈的水上延伸、延伸,直到远远漫出视线的尽头。
所有的菜鸟都自觉的停止了叽叽喳喳的讨论,沉醉、窒息在这片无与伦比、鬼斧神工的奇景之中。从高空鸟瞰,这一片珊瑚海,简直就是一朵怒放在碧波万顷之上的天花,简直就是佛祖他老人家打造出的调色板。
“这里就是我们放生池的蚊香海,每一圈珊瑚堡礁构成的环形泻湖里,都养殖着一个年份的摩羯鱼整整三百圈环形泻湖,三百个年份的摩羯鱼,每年源源不断的为我们摩诃无量宫修士提供数以百万计算的灵砂。”
“摩羯鱼要养到三百年才能宰取灵砂?”状元郎大吃一惊,开宗立派果然居大不易,仅这一个蚊香海,就得花费多少时间和力气才能堆出规模。
“从鱼苗养到出栏,三百年是必须的,低于这个年份的摩羯鱼,脑袋里都还没长出灵砂呢。”肉菩提白了他一眼:“要不然咱们摩诃无量宫凭啥能进入小佛洲八大名门之列?一般中小型修真门派哪有这样的底蕴,更表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太乙散修、闲云野修。”
“好厉害自言身在放生池,只种珊瑚不种田……”
“乖乖,诗仙就是诗仙,出口便能成章。”
前辈不端着架子拿大,这交流起来就和谐了。
当歌斐方舟飞到放生池行院总坛所在的长生岛时,状元郎已经和肉菩提亲热熟络的互相用起了俗家称谓,一口一个好弟弟一口一个大姊姊,肉麻的甲板上一地菜鸟们贡献的鸡皮痱子。
长生岛说是岛,其实是一个巨如山峦的螺蛳。
镂刻在淡青色外壳上的大幅梵法阵,晕染开无形的神通大力,将巨大无伦的螺岛凌空托浮于海水百丈之上。
视线穿过薄如蝉翼的透明壳壁,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葳蕤的草木、林立的寺庙和壮丽的山水。
一群黄鹤发出高亢的清唳,掠过海面扶摇直起,环绕着仙境般的浮空螺岛上下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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