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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关心

“哦?”祁霏微一挑眉,再看向沈明嫣时,已见那姑娘神情微露犹疑,显然想到什么。 “你有想法?”祁霏开口问道。 “新政推行一直阻碍重重,臣女不敢妄议。” 朱荷瞧了瞧,见大长公主看向她,便又适时开口:“程记酒坊的姜姑娘也在其中,她本就领了许多商人一同前去,如今自然被盯上了。” 此话一出,果然沈明嫣神情微变。 祁霏便道:“本宫见你自打休沐便不再入宫,便打听了一番,自然也就得知这位姜姑娘。嫣儿,你该不会怪本宫吧?” 沈明嫣立时起身行礼:“臣女不敢。” “本宫知你担心她。年少的手帕交,无论何时都是格外怀念的,本宫也有这样的时候,你去吧。你说的事,本宫会试试的。不过兴许,这一回你去了,你所要做之事便能迎刃而解。” 祁霏这般说,沈明嫣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位大长公主不过是表面看着不理政务罢了,她消息来源多着呢,想必早知这市易司门前的一场闹剧另有原因。 如今放她去,虽有利用之嫌,但她们既目的一样,倒也不论究竟是谁利用了谁。 “臣女谢过殿下。”沈明嫣自然福礼告退,这便急急离去。 待人走了,朱荷才有些犹豫地开口:“殿下,这沈三小姐当真能行吗?” 祁霏抬手抚了抚玉蒻手中的白猫:“她与本宫下棋时,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朱荷不解。 祁霏便接着道:“她虽居于后宅,但却有些自己的小聪明,且眼光不错,倒总能预料后事,最重要的,祁珩喜欢她。” 那帝王自己兴许不知感情这种事意味着什么,祁霏却再明白不过。 人但凡是有了感情,处事便不能那般理智,总要为情所累,譬如市易司门前这一场闹剧,祁珩原本是可以稳居幕后,坐收渔利的,但若沈明嫣参与进去,他还能坐的住吗? 市易司门前,果然已经吵嚷一团。 一路上看热闹的、参与其中闹事的,几方人马甚至堵上了清晏街。 “这市易司就是这么保护我们这些商人的吗?分明是金州的桃花酒,如此明目张胆售卖什么玉酿春,这就是假冒我们的桃花酒,坏我们金州商人的名声!” “就是,如今大门一关就想逃避责任吗?” “不是让我们来此登记吗?人呢?” “要不是你们这些人堵在这里,市易司怎么可能不开门!” “你怎么说话呢?上京出了假货,我们是提醒各位前来做生意的,你怎么好赖不分!” …… 也不知道是几方人,一会大骂市易司怎么不开门,一会又骂金州商人多事,一会便又想要冲进紧闭的市易司中。 姜筠原本想着,多拉拢些商人一道请市易司注意,最好能让那个赵大人给个交代,却没想过了两天,事情已完全与她设想的不同。 她被夹在人群中,左推右攘,甚至和舅舅都分开了。 “诸位都别吵了!我们如今是要让市易司开门给说法,互相吵下去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她实在忍不了了,便高声开口,想要劝这些人冷静下来。 谁知她不说话还好,她一出声,矛头竟都朝向她。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 “就是,自己还没长大呢,倒想指挥人了。” “你们怎么说话的?若不是姜姑娘,我们还不知道桃花酒被人翻了五倍卖出去,是姜姑娘让我们知道真相!” “呸!一个大男人听一个小姑娘的话,也不嫌丢人!” “你推谁呢!” 姜筠尚且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旁边那两个人竟是抬手打了起来。 她瞧了个目瞪口呆。虽这两人不认识,但听说话恐怕也是金州的商人,这时候不团结起来问责市易司,怎么还起了内讧? 她就在旁边,当然伸手想去拉架,奈何她一个姑娘家,纵是比深闺小姐力气大些,终究敌不过两个男人。 旁边的商人见这里有人打起来了,更是激愤,与那起冲突的二人互相认识的,也纷纷大打出手。 沈明嫣赶到时,便见这么一副荒唐场面。 市易司门前,几个穿着衙役衣裳的人“独木难支”,激愤的百姓和商人大打出手,事态愈演愈烈,甚至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参与进这场“争斗”中。 她瞧见姜筠,想先将姜筠

拉出来,仗着身形瘦些灵活些,便瞅准机会从里头穿过。 姜筠当然不傻,都打成这样了,光凭她自己肯定劝不开,她便推开旁边的人,想先与舅舅汇合。 “小心。”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硬挤出一块空间了,才让她没被人打到。 姜筠站稳身子抬头看去,竟是那日在玉福庄遇到的那位杜大人。 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杜元良。 “先和我走。”他抬手挡在姜筠身后,将她护在自己身前,带着她朝外头去。 脚步动了,姜筠慌忙敛了思绪,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位杜大人在玉福庄时帮了她们,她竟没多想就跟着他所说的方向去了。 只是转了身子,才瞧见人堆里,沈明嫣正朝这边挤过来,旁边还跟着疏夏和映冬。 “沈姐姐……”姜筠喃喃,才想喊她,眼前却好似有格外明亮的一道光闪过。 “姜姑娘!” 有人拉了她一把,她身体朝旁歪去,却又被稳稳接住,只是另一边,却听得好几人惊呼。 “杀人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吵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瞬间后,便又是比之前更大的呼声。 只是这次,无人敢推搡挤压,倒是纷纷往外逃去。 姜筠朝声音来处去看,竟见那些人让开的空隙里,沈明嫣捂着胳膊弯下腰去。 “流血了!”又有人惊呼。 无数道目光立时汇集到沈明嫣身上。 胳膊上新添的伤口疼痛无比,让她恍然想起前世自戕而亡时那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沈明嫣捂着胳膊抬起头来,还未及找到是何人出手,便已听见兵戈声传来。 “明镜司查案,闲人退散!” 明镜司的名头无人不知,一听是明镜司来了,那些原本闹事的商人百姓均是面露惧怕之色,纷纷朝旁边退去。 便见一行策马之人,从清晏街另一头行来,及至人群前,那些人才勒马停下,下得马来。 喧闹声止了,不明就里的百姓站在两旁,明明心里害怕,却又耐不住好奇朝这边看来。 沈明嫣亦朝那边瞧去,但见李况着官服佩刀朝她走来。 那人双眼微眯了一下,似有犹疑一闪而过,只是转瞬就已消失不见。 “何人闹事?”他分明认得沈明嫣,走到她面前却又不与她说什么,反而是转向周围的人高声发问。 此言一出,众人都低下头去,唯恐被这位九千岁给盯上了。 见无人回答,李况这才看向沈明嫣:“沈三小姐怎么也在此,怎么还受伤了?” 沈明嫣看着他:“有人当街行凶,李大人不捉拿行凶之人,反而来问受害者,是否有所不妥?” 这姑娘一向口齿伶俐,李况也并不意外,他微一挑眉:“无人承认,不如沈三小姐指认凶手,本官也好捉拿。” 这话听着太像推辞之语,分明就是没有线索所以故意刁难这个站在路中间的姑娘。 姜筠一向是看不惯此般不平,见那李况这么说,当即站出来道:“这位大人,我方才瞧见了,就是那边的人群里有人持刀伤人,打伤了沈姐姐。” “沈姐姐?”李况看向她,倒是抓住了她话里的称呼,“这位姑娘与沈三小姐相识?” 沈明嫣见姜筠还要开口,怕她不知李况心计深沉,被套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连忙道:“这是我族亲表妹,不知李大人有何指教?” 李况的视线在她二人身上逡巡一番,没回答任何一人的话,反而往姜筠那边走了走,看向另一人:“呦,这不是杜主事吗,这倒是巧了,小小一个市易司门前,竟也能如此热闹。杜大人也与这位姑娘认识?” “不识。”杜元良的否认没有任何犹豫,姜筠看了他一眼,便是再迟钝,此时也知面前这面白无须之人,恐怕不是什么靠谱之辈。 于是她自然也不再说话,只等杜元良和沈明嫣与那什么李司长周旋。 只是她意识到不对,却有人并不想让她置身事外。 见事情毫无进展,也不知人群中哪个人忽然开口大嚷:“就是她鼓动我们都来市易司门前讨说法的。姜姑娘,如今有官爷来了,正是咱们求官爷做主的机会啊!” 一人开了口,立时众人七嘴八舌都参与进来。 “什么叫姜姑娘鼓动,当初可都是自愿前来!” “方才行凶的就是你吧,都把人刺伤了,还在这里满口胡言!” 不知是不是李况到此后一直和颜悦色,竟让这些百姓胆子又大了起来

。 李况也不拦着,只是含笑看着这些人争辩。 如今可是有人受伤了,且那受伤之人看样子不是一般人,这会众人自然是一面要洗脱自己的嫌疑,一面要把与自己对立的人送到明镜司手里。 几方人互相指责,谁都不让。 眼见着他们又要大打出手了,李况似乎终于看够了这场表演,忽然轻咳一声,围在此处的明镜司侍卫顿时抽出兵器。 泛着寒光的刀亮了出来,立时百姓面露惧色,安静下来。 李况朝四周扫视一圈,似乎乐见这些人对他惧怕不已的样子:“听诸位的意思,似乎这市易司门前发生了不小的争斗。既然各位都没有证据,那就等本官审过后再做定论。把这些人全都带走,市易司里瞧热闹的那些,也一样。” 明镜司是什么地方,就算没去过,听也听过了。进了明镜司的人,就算是活着出来,也要没了大半性命。 那些人一听竟然是这样处理,顿时面露惧色,纷纷喊冤。 只是李况却根本不听,他轻飘飘一个命令,明镜司的侍卫便已冲上前拿人。 “李大人此举未免不妥!”杜元良站到姜筠身前,看着李况。 李况看过去,仿佛抓到杜元良的错处一般:“杜主事,方才既说不与这些人相识,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此处有人行凶伤人,不查伤人者,却把所有人都带走关押,大梁律没有这样的道理。” “杜主事,你可知你在与何人说话?” “李司长与下官同朝为官,若当真秉公执法,又如何以势压人?” “杜元良,我再提醒你一遍,明镜司办事,闲人莫论。”李况一字一顿盯着杜元良开口。 “早知李司长如此有闲情,裴某倒不该来了。” 一道清冽声音响起,恍若和风轻送,却让李况面色微变。 他转身朝声音来处看去,但见裴倾自马车上下来,正朝这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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