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诧异的转眸朝她望来,随即面色略有不自然,只道:“让在下背倾月,倒是未有不妥。只是男女授受不清,在下……”
“我已不曾计较,望褚言也莫要太计较,此际形势特殊,倾月无法,是以只得求助褚言了。”说着,嗓音稍稍一低,又道:“若褚言委实在意,便是倾月无礼了,其实不背也可的,倾月也能坚持着步行至那木屋。”
“倾月多礼了。既是你不在意,在下自然未有异议。”说完,他已是握着她的手,在她面前蹲下。
不待他提醒,云倾月已是趴
在了他的背上,待被他背起后,她怔了怔,鼻子里袭来他身上淡淡的气息,这气息并不难闻,反而还隐隐有些干净好闻。
她眸色微微一怔,心底深处滑出几许微诧。
眼见这百里褚言衣袍脏腻,然而身上却无半许不好闻的味道,再加之他将俊容洗得极为干净,十指也白皙净透,想必这人,定是清雅翩跹之人,加之性子也温润平和,若是跟在他身边,应是不差。
至少,至少这人清雅温和,应是不难接触之人。
心绪辗转蔓延,微微有些复杂,不多时,一阵凉风袭来
,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随即回了神。
稍稍抬眸,望着前方那密集的树木,又盯了盯地面上那些整齐插列且蜿蜒往前的树枝,她眸色微动,缓道:“褚言以前定是被仆人拥簇,从不曾自行记路,是以对方向的感觉甚差吧?”
只有出门都有奴仆跟随,亦或是直接以马车软轿代步,这方向感,才会甚差。
只因如此一来,他每次出行便只需跟着仆人走便是了,无须自己识路,所以辨别方向的能力极差,以至于到了这丛林之中,不得以用树枝插地辨路。
嗓音
落下时,他并未立即回答,反而是过了片刻才略微无奈的道:“在下天资愚钝,是以对方向感的辨别能力甚差。至于家奴簇拥一说,倒是不实,只因在下府宅里,仅有一个管家,一个童,仅此罢了。”
云倾月顿时一怔,微沉着嗓音问:“怎可能?你姓氏百里,乃凤澜皇室之人,无论如何,褚言都该是权贵之人。”
他微微一叹:“并非所有生长在皇室之中的人,都显赫光鲜。”说着,嗓音顿住,沉默了片刻,才补了句:“亦如在下,纵然生长在皇室,却连普通人
家都不如。这也是方才倾月提及跟随在下,在下想拒绝的原因。”
云倾月眸色微动,默了片刻,心底顿时有些了然了。
皇族之人,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却是阴谋用尽。亦如那皇位之争,总会有太多皇族之人头破血流,或者丧了性命。不得不说,有时候论及那皇族,委实还不如普通人家来得平和温暖。
所有思绪,刹那于心底辗转聚集,片刻之后,云倾月按捺眸色,略微怅然的道:“皇族水深,倾月是知晓的。只是倾月想越距问问,褚言在凤澜之国,究竟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