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一进门就看到李承泽向林婉儿说他的坏话,新仇旧恨加在一块。
他不由得怒上心头,不顾体内还有些不稳的真气,抬手将一把实木椅子向着李承泽抡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将在场唯二不会武功的林婉儿和李承泽吓得有些缓不过神来。
林婉儿面色有些发白,维持着跪坐的姿势,略带茫然的将头转向门口的方向。
叶灵儿注意到后赶忙走到林婉儿身边,将人扶起来。
叶灵儿担心林婉儿孱弱的身子骨经不住惊吓,向处在风波中心的范闲与钱多多均投去了不满的眼神。
李承泽也是吓了一跳,那么大个椅子直奔他的面门而来,若不是钱多多及时将其挡下,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范闲这话里面有多少可信度,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
李承泽捂着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隐晦的向身前的钱多多靠近,借着她衣摆的掩护,挑衅的冲着范闲翻了个白眼。
李承泽没想到范闲真的敢这么明火执仗的将椅子砸向他,像是完全不在乎后果。
事发突然,当时李承泽目光呆愣的看着椅子向自己砸过来,身子下意识想要躲避。
下一刻,谁也没看清李承泽身边的姑娘怎么出手的,只看见同样也是一把椅子迎面与其相撞,力道之大,一时间碎屑四溅。
大家纷纷用衣袖掩面,试图躲避无差别攻击的碎屑与烟尘,唯独李承泽这边安然无恙。
钱多多用真气提前形成一道隐形的气墙,将他们这边护的严严实实。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钱多多默默将腰背挺直,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端的是游刃有余的高人形象。
很明显范闲是故意的,钱多多面色也冷了下来,“习武之人手滑可是大忌,既然小范大人武艺不佳,那就更应该回去勤学苦练。
免得如今日一般险些误伤了殿下,又连累婉儿郡主跟着收到惊吓。”
范闲想要反驳,但他也注意到了林婉儿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忧的走到她面前抬手把脉。
从脉象上来看确实是受到了些许的惊吓,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这件事是他莽撞了,但他不后悔。李承泽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林婉儿在皇家别院设宴,在场的四人像是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自然的在彼此的对面落座。
林婉儿与范闲两人相视而笑,久别重逢的有情人难免会腻乎一些。
关心的话语不断,甜蜜的粉红泡泡不断出现在二人的周围,其乐融融。
反观旁边的叶灵儿与李承泽,他们就像是身处在另一个世界。
互相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叶灵儿自顾自的喝着闷酒,李承泽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倒是难得安静。
“本来一回京都就应该来见你,可陛下将我叫走了,之后就一直琐事不断,麻烦缠身,是我错了。”
说到麻烦缠身的时候,范闲颇为明显的偏头(¬_¬)瞄了一眼李承泽。
两人说着说着,李承泽与范闲又拌起嘴来,眼看着又要闹起来,林婉儿出来叫停。
她看向对面的范闲,开口道:“你要是觉得心烦,咱送客。”
听到这句话,李承泽倒酒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开玩笑的感叹了一句,“这么无情啊。”
叶灵儿还在一味地喝酒,甚至还打算亲自动手“送客”,自然没有人会出言搭理李承泽。
“不用,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借着这个话头,范闲提起了抱月楼的事情。
“抱月楼外被当众毒打,如今生死不明的姑娘,她姓金。你知道吗?”
李承泽听到范闲提起生死不明的金家姑娘,故作茫然的回问,在范闲的眼里就是凶手的伪装罢了。
“我该知道吗?怎么听起来你们很熟啊。”
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那个金姑娘这会儿就在郊区地牢鞭尸呢,过些时日估计就要被钱多多送往北齐了。
随后,范闲又提起了惨死在抱月楼外面的老金头,虽然接触时间并不长,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袁梦是老二的人,这笔账当然要找他算,不能让老金头父女不明不白的遭遇这种种的不幸。
李承泽并没有承认这些,反而是长篇大论的表达了对于百姓遭遇不幸的同情。
还拍着胸脯表示只要找到失踪的金家姑娘,就一定会让人安排好她,情真意切,让人忍不住认同。
并再一次用教训的口吻提醒范闲要好好管教范思辙才是,万万不能让他再做这些个丧良心的事了。
范闲对于李承泽的话半句都不信,看着他在那里唱念做打,觉得他虚伪至极。
范闲看着李承泽表情严肃认真的在那里胡说,突然露出了个笑,李承泽见此也笑了起来。
两人同时举起酒杯,借着碰杯的功夫,范闲将手里的药粉下在了李承泽的杯子里,眼看着对方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