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什么?” 薄靳言擒住了她的手腕,沉窒的声音中透着隐忍的怒火,“怎么,连碰都不让我碰了?” “不是的。”乔星纯看到薄靳言,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只是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薄靳言松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给我出来,这么大的人了躲衣柜里像话吗?” “我不要出去。” 乔星纯慢慢回过神,发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梦醒时分,她却要面临新的问题。 薄靳言对她的信任彻底瓦解了。 他站在她面前,如同审视罪犯一样审视着她。 她不怪他。 毕竟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发生了什么,薄靳言凭什么相信她? 可她还是会因为他的不信任而难过。 薄靳言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再次蹲下身,将她从衣柜里抱出来,轻放在了床上。 “乔星纯,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苦肉计对我没用。” “我不知道照片是在什么情况拍下的,但我绝对不可能出于自愿。你让我亲自去问问江枫眠,我想要知道真相。” 乔星纯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着,那些她刻意不去回想的痛苦记忆,像萦绕在她周遭的黑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夺走她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性命。 “这么想去看他,是在担心他的伤势?” 薄靳言抬手,将她拽到桌边,冷声说道:“先吃饭,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吃不下。”乔星纯闻到饭菜的味道就有点反胃,她的身体很脆弱。 情绪上稍有起伏,胃口就会受到影响。 “江枫眠的腿被我打折了,手也被我拧断了,你最好乖乖听话,别逼我动手。”薄靳言耐着性子,将筷子塞入了她手里。 “你是不是打算一并打断我的腿?如果这么做,你能消气,就这么做吧。” 乔星纯以为薄靳言口中的动手是要打人的意思,她闭着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可等来的是送到嘴边的汤勺。 “吃不下饭,就把补汤喝了。” 薄靳言是很生气,他其实主要还是在气自己。 重来一次,还是活得跟个舔狗一样。 乔星纯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他此刻还挺温柔的。 薄靳言被她盯得不自在,冷声说道:“你最好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就死定了。” “你不是怀疑,孩子不是你的?” 薄靳言被她触及底线,放下了汤碗,“啪”一掌砸在桌面上,“乔星纯,你没有廉耻心吗?” 乔星纯还沉浸在他短暂的温柔之中,转眼又被他的冷言冷语所伤。 她借着揉眼睛的小动作悄悄擦拭了洇出眼眶的泪水,声音几不可闻,“别说我了,好吗?” “怎么又委屈上了?” “当年你婚内出轨移情别恋,我最后还是尊重了你的选择。” “你说你要是真那么爱江枫眠,你就一心一意爱他好了。为什么还要骗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喜欢我?” “乔星纯,专一有那么难吗?” 薄靳言见卧室门外田妈局促不安地探头探脑,遂走了过去,将门重重地甩上。 “我没有出轨。” “没出轨?那你提的什么离婚?”薄靳言没想到还能从乔星纯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她之前不是早就认下了婚内出轨的事实? 乔星纯低着头,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所以即便让薄靳言知道事实真相,会让他感到内疚,又或者很痛苦。 她还是选择说出了离婚的真实原因。 “乔家破产,我爸落马的消息,我比外界提前了一个多月就知道了。” “我不想连累你,不想毁了你的大好前途,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让你和乔家撇清关系。” 乔星纯说完,卧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薄靳言的呼吸声明显紊乱了。 他想过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如果乔星纯提出离婚是为了摘清他和乔家的关系,那他岂不是错恨了她这么些年? 不,这不可能! 也许是出于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薄靳言本能地不想相信这
一切。 要是让他知道他因为她的一个善意的谎言,轻易丢下了她,让她独自一人在绝望中过了五年。 他会彻底疯掉的。 “不对!事到如今,你还想诓骗我?如果没有这组照片,我可能会相信你的说辞。可这组照片你准备怎么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如果被迷晕,被强暴都是我的错,那么我无话可说。” 乔星纯在说出自己选择离婚的实情时,心里在暗暗期许着,寄希望薄靳言能相信她一次,或者对她仁慈一点。 可惜,他的态度让她很是失望。 “是无话可说,还是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 “他给你发信息,说你的痣很性感,这事儿你怎么看?” “如果你真是被迷晕的,他说这话无异于暴露犯罪事实。” “想必,你应该是自愿的,对吧?” “乔星纯,你早就想好了等他出狱就和他结婚,是不是?之所以留在我身边,是想要利用我拿到那个可以为你爸平反的视频吧?” 薄靳言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每一种可能里,他都只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一旦没了利用价值,他就会被判以无期徒刑甚至是死刑。 霍深给乔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而他这个货真价实的霍家血脉,她真的会轻易放过吗? 薄靳言不敢去想这些。 他对她的信任被几张照片全部推翻。 唯一的希望,就是早些找到薄月秋案的新线索。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薄靳言,我要出去。” “生下孩子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 “你这样很讨厌。” “我还讨厌?你换个男人试试,被绿成这样,谁他妈还能和颜悦色?” “你可以不管我,你可以生气,但是你别关我呀。” “看来,你还是不知悔改。” 薄靳言又一次锁了乔星纯卧室的房门,他怕不锁着她,她会趁他不备,逃之夭夭。 门外,田妈双手一直攥着围裙,跟在薄靳言身后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直接说。” “先生,乔小姐身子很弱,这么关下去不是个事儿。” “关两天死不了。要是再次绝食,记得给我打电话。” 薄靳言没办法在家里待着,因为只要静下来,他就忍不住地想去看她。 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外面酒店对付一晚 凌晨两点,薄靳言住不惯酒店,还是回了十里江湾。 他悄然开了乔星纯卧室外的大锁,本想着在她床边坐会儿,没想到只是轻微的动静,就把她吵醒了。 乔星纯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角,神情防备地盯着黑暗中缓缓走来的男人。 直到薄靳言开了灯,她眯着眼看清楚来人后,攥着被角的手才稍有松懈。 “醒了?” 薄靳言看着她惊慌迷茫的模样,瞬间就心软了。 他给她递了一根验孕棒,淡淡地说:“去测。” “验孕棒没那么准确,流产后的一个月里都有可能是两条杠。” “我让你去测,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薄靳言自然知道验孕棒没那么准确,他只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等乔星纯将验孕棒递给他。 他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许。 沉默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想和她和解。 他抬起头,语气微沉:“去洗澡。” “我不要。” 乔星纯寻思着薄靳言可能洁癖又犯了,这会子明里暗里嫌弃她不干净。 她不愿意这么妥协。 她也是受害者,凭什么遭遇这样的对待? 乔星纯咬着唇,声音软糯,态度却很坚决,“薄靳言,你要是嫌我恶心,可以放我离开,没必要这样羞辱我。” 薄靳言没有说话,将外套摔到一旁后,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扛进了淋浴室。 “你放下我!” 乔星纯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桎梏。 然而这一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没有区别,他们力量悬殊,她完全逃不掉。 薄靳言将她摁在淋浴室的磨砂玻璃上,很认真地给她洗澡。 可
能这种方式有点侮辱人了。 但在他看来,更像是他和她的过去和解的一种方式。 乔星纯憋了一肚子火气,直到发现他眼尾殷红,这才停止了挣扎。 他是被气红了眼,还是被气哭了? 乔星纯偷眼看他,这样的薄靳言看起来就像易碎的瓷器,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无坚不摧。 “看什么?” 薄靳言没好气地问,索性将她翻了个面。 “……”乔星纯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下次。” 薄靳言闷闷地说了一句。 他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悄然地同自己的心和解。 反正还爱着,以后看牢她就好。 “” 乔星纯的心情有些复杂。 薄靳言的不信任让她倍感难过,可是他竟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快地选择原谅,多少也有点不可思议。 “你没事吧?” 乔星纯很是怀疑薄靳言的精神状态,试探性地问。 “还活着。” 薄靳言用宽大的浴巾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旋即又将她抱到床上,默不作声地给她吹头发。 乔星纯低着头把玩着手指上的倒刺。 这段时间她原本光滑的指甲盖上长满了纵横交错的竖纹横纹。 大概是因为身体太差导致的。 对比起他粉粉嫩嫩的指甲,乔星纯觉得自己的指甲简直丑到家了。 吹风机的轰鸣声萦绕在她耳际。 将这一整天里的低气压吹得烟消云散。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两人的指甲,不管怎么说,他的主动和解,还是给了她一丝宽慰。 “卧室我就不锁了,但你要是敢跑,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然后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跑不掉。” “” 乔星纯习惯了薄靳言的说话风格,没再回怼。 “往后不准绿我。” “你烦死了。”乔星纯头发一干,就钻进了被窝。 “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要睡了,请你出去。” 乔星纯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些事,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让田妈给你煮了宵夜,你吃完再睡。” 薄靳言当然也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收好了吹风机,即刻离开了她的卧室。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乔星纯就后悔了。 他一走,她便感觉墙壁上隐藏了无数个摄像头。 “没事的,这里很安全” 乔星纯捂着胸口,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真正平静下来后。 她开始在脑海中复盘着这件事的始末。 几天前,她内衣穿反的那次,枕头上留下了带有毛囊的短发。 检验结果却显示,那并不是人的头发。 为什么会这样? 衣服上的纤维可不会长毛囊。 又或者,是江枫眠戴了顶假发? 如果真是她猜想的这般。 那么江枫眠应该就是在这张床上侵犯的她。 江枫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狱里憋太久了?还是因为她的“背叛”,肆意报复? 乔星纯总觉得不太对。 江枫眠想要报复她,把照片寄给她就行了。 故意让薄靳言看到。 然后被打到住进了i这是有受虐倾向? 或许…江枫眠想要对付的人,是薄靳言? 乔星纯心里乱的很,她暂时还没想明白江枫眠为什么会针对薄靳言。 这俩人也没结仇,薄靳言又是送钱,又是替他安排工作的,也没有哪点对不起他。 “乔小姐,我给你下了面,吃点?”田妈的声音彻底打断了乔星纯的思路。 她才从床上坐起身,就见田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走了进来。 “谢谢田妈。” “这是我应该做的。”田妈笑着应下,正准备将面放在桌上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边上的一沓照片。 目光触及照片里乔星纯赤裸的样子,田妈暗暗有些心惊。 难道,
薄靳言就是因为这事儿禁足的乔星纯? 不对…乔星纯身下的床单,似乎是吴妈抱走的那一床! 田妈眼睛瞪得溜圆,拿起照片仔细观察着。 乔星纯有些尴尬,还想着从她手里拿回照片,薄靳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快速将照片夺了过来。 “看什么?” 薄靳言不悦地问。 “先生,这照片里的床单,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