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轻轻咳嗽。
天气冷了,她的身体也愈发不好了。
顾芝柔瞥了她一眼,见她的头发被风吹起,默不作身地站在风口处。
“有事吗?”
禅蕴点头,“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找我。”
她没有说得那么直白,但是顾芝柔听懂了了她在说什么。
一瞬间,刚刚的羞愧又卷土重来。
她瞪了禅蕴一眼,“大小姐,施舍我的时候,是不是感觉特别爽,有种拯救别人命运的成就感?你有个好家世,我没有,所以我要加倍努力,我是不择手段,可是谁都没资格看不起我!”
禅蕴不懂她的逻辑,温吞道,“没有谁看不起你,我也没有想要拯救谁,只是你是阿随在意的人,我能帮则帮,我身体不好,所以羡慕你们的健康,只是出于好意提醒你,好好爱惜自己,你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我让人送你回去,回见。”
顾芝柔盯着禅蕴远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爱惜身体?
怎么爱惜?
真当每一个人都是她禅蕴,一句咳嗽,便有无数人涌上去献殷情吗?
顾芝柔讽刺一笑,对禅蕴的情感,缓缓地朝着厌恶转变。
她不甘心。
不甘心她过得那么好。
凭什么呢?
凭什么就该她受苦?
顾芝柔没有什么可以伤到禅蕴的方法,但她有封随啊。
她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她想知道,如果她将封随抢走,禅蕴还会不会如同现在一样,依旧处变不惊呢?
所以顾芝柔给封随下了药,伪装成一副爱他的模样,成功和他度过了一夜。
事后,封随昏睡过去,顾芝柔特意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禅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还是禅蕴的生日呢。
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她送的生日礼物。
顾芝柔内心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却又不知道从心房哪个角落,钻出一抹酸涩。
从她决定走出这一步开始,这世上,唯二善待她的人,就要被她弄丢了。
无所谓,她本就是无人在意的存在,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善意。
她只要荣华富贵!
木已成舟,顾芝柔如愿以偿地气到了禅蕴,也获得了封随的补偿。
可是她没想到,往日病恹恹的禅蕴,一怒之下,手段会如此凌厉。
任由她洋洋自得地营销和封随的关系、将计就计、买通王娜环环相扣,在她为了自己的计谋得逞而开心的时候,禅蕴就已经算计到了她的灭亡。
成为过街老鼠,顾芝柔才终于明白,豪门当中,尽管平日里再是小白兔,本质也是吃人的老虎。
可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已经为时过晚。
如今她唯一能够攀附的,便是肚子里的孩子和封随。
有了这个筹码,她依旧能够重头再来。
怀孕的日子并不好受。
封随对她逐渐开始不假辞色,孕期的折磨、丈夫的忽视、禅蕴的光鲜亮丽,每一幕都深深刺激着顾芝柔。
她后悔了!
她不该嫁给封随的,可是如今,除了他,她悲凉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了其他归处。
孩子五个月大时,顾芝柔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处境。
或许是受雌性激素的影响,她的状态逐渐变好,说服自己适应当下的生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