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脸色一僵,微微垂头,紧咬着唇,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果然,不是母亲亲生的,想来,我叫一声二姐姐,母亲定是觉得不痛快了。可我到底也是父亲的女儿……与二姐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此时关心她,又有什么错?”
苏夫人气个倒仰,“往日到是小瞧了你,没想到,竟也是牙尖嘴利的厉害。”
七景扫了一圈,确定苏婉婉确实不在。不由看向一边的徐嬷嬷……徐嬷嬷与她对视了一眼,便避了开去。
再一转,也未看到季将军,不由又看向陈嬷嬷。
“大小姐,府里出事,不宜待客。”陈嬷嬷小声道。“那位帮着送老太太回来,便走了。”
七景点头,只得先把这事按下。找了把椅子坐下,安心看戏。
“你们给本夫人听着。南阳太妃十分喜欢婉婉,留婉婉小住。”苏夫人为了自己女儿的名声,此时露出狠戾寒光:“若是让我听到一点闲话,别怪本夫人不给你们脸面。”
她这一声戾喝,连老太太都哭不下去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除了苏夫人粗重的喘息声。
七景看着苏老太太闪烁的眼神,又看苏佑良黑沉的脸,“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终于知道,掩耳盗铃,是什么意思了。”她笑眯眯的看着苏佑良和苏夫人:“我记得,之前收到大皇子妃的花帖。日子就定在明天……当日,苏婉婉可是应了,一定要去的。”
“明日,所有人都不许出门……”苏夫人阴狠的看着她:“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婉婉,是你,你这个扫把精,都是你害的。若是我的婉婉少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七景冷冷的瞪着她,眼底寒意聚集,风波乍起:
“苏夫人,你似乎忘记了,我是皇上亲封的寿安县主。就算是在苏家,我也是父亲原配的嫡女。而你,只是继夫人。我可不是,任
由你指着鼻子叱骂,都不敢还嘴的庶女。倘若你再有一句不敬,我便以犯上之名,治你的罪。大衍律法,犯上,轻者杖十,重杖五十呢!而且,是要扒裤子打的。”
“你,你……”苏夫人气得眼睛充血,满肚子的恶语,却是再不敢宣泄出来。
“以后,请唤本县主,寿安县主。”她斜睨了她一眼,又笑着对苏老太太道:“以后祖母这里的请安,本县主会准时到的。祖母可千万别嫌我麻才好。”
“不嫌不嫌。”老太太连忙应着。
七景又笑看着苏夫人:“若是本县主不到,苏夫人可千万别忘了,带着这些妹妹来给本县主请安。毕竟,礼不可废呢!”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不说她从不认苏夫人为母,她即便是认,在皇命之前,她也得老老实实来请安。
不计较是她乐意给她们面子,她计较,是本当应份。
苏夫人气得黑前发黑,好几个人连忙上前,将将把她扶住。
“胡闹。”苏佑良冷叱:“你不是生病了么?回弄雪院去好生休养。听说天悲道长给你布置了许多作精,你若无事,便多多修行。”
可七景若是听话,也就不是七景了:“父亲说错了,我可没有胡闹。虽说我昨儿晚上确实一直病着,不过,之前景王世子已经来看过了,喝了药,也好多了。景王世子说了,到不必整日拘着。走动走动,对身体是好的。”
苏佑良眉头轻皱:“怎么昨天就病着,一直未请大夫?”
七景笑了,他终于发现了么?“不知道呀,这内宅外院的,我可当不了半点的家。生病了,请不到大夫,就只能自己熬着呗。亏得我跟景王世子也算熟悉……”
苏佑良瞪向苏夫人:“怎么回事?”
苏夫人此时只担心苏婉婉,哪里管得了这些,被他这么一质问,心里拔凉拔凉的:“是妾身的不是,一会儿必定
让人好好问问,是谁怠慢了我们县主。只是我们苏家地方小,力也薄。县主不如求皇上,再给你配个专用的太医吧!”
说的是太医,可苏夫人的本意,却是提醒苏佑良:这个女儿再好,也是许出去了。而且还是许给四皇子,已然结了仇的。
夫妻俩默契十几年,这话自然一听就懂。
只是苏夫人终究是高看苏佑良了,对于苏佑良来说,只要能利用的,他必然会抓在手里,好好的利用一回。
余家,此时已是剑悬头顶,随时可能落下。倾覆只在转眼间……余家一倒,她这夫人,也必失大势,他不被连累,也是皇上开恩了。至于婉婉,他本来对她期待很高,可现在,却给他闹这么一出。
失踪,一个女孩子失踪。即便是清清白白的回来了,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他白天跟景王世子的话,不由更加后悔。若是此时景世子愿意,或要找媒人相看,他又去哪里,给他找一个嫡女来?
至于七景,虽然现在许给了四皇子。可四皇子能不能活到娶妻那日犹未可知……且皇上,如今对这女儿宠爱有佳,最后到底嫁给谁,变数还很多。
“罢了。”苏佑良看向七景,眼底到是升起一丝温情,声音也温柔下来:“回你院里去吧。这里现在乱的很!你身体未好,若是再病倒了,连年也过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