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顺其自然地想——
——官道上的郊野驿站,既没有地窖来藏粮食,也没有厨房来做饭。
这不符合常理。
很明显,店老板在撒谎。
至于对方为什么要撒谎?用枪问问就明白了。
在枪口下,店老板魂不守舍地盯着厨房,盯着半掩的木门后边,刀疤眼的那一双大靴子。
伍德说:“给我倒酒。”
“好说!好说好说!”店老板找回了一条生路,他连滚带爬,在枪口下颤颤巍巍地拿来啤酒杯。
伍德接着问:“你有事瞒着我?”
啤酒满上,店老板细心地刷掉杯缘的泡沫,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
“没有,我哪儿敢瞒着您呀。”
伍德:“接着说,渴了就喝。”
店老板浑身一僵。
伍德:“听明白了吗?听不明白我再说一遍。你要是渴了,说不出话了,就喝了它。”
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心理体验,彻底击碎了店主的内心防线,他愁眉苦脸的,心中琢磨着。
——我这是遇上什么煞星阎王了?!这个家伙简直比狼还狠!
无奈之下,这个鸡贼的小老头只得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不过五分钟的功夫,伍德和阿明先生从农庄的麦地里弄来大把茎秆,心灵手巧的薇薇指导下,达里欧与薇薇将茎秆编成草绳。
众人用草绳将刀疤眼和店主五花大绑,绑在前厅的椅子上。
店老板大喊大叫,只觉得冤枉。
“你们绑这个土匪!是和他有仇!我帮你们避难,虽然收了钱,也是守口如瓶,没有透出去半点风声呀!老爷们!为什么要绑我呀?我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念想!就想赚几个钱!我容易吗我?!”
没人理他。
伍德问:“大家都没事吧?”
几人摇摇头,脸上都是心有余悸,狼群它来得快,去得也快。
薇薇说:“你走以后,我们弃了车,丢了干粮,往西边跑。”
阿明说:“我割开马儿的脖子,给它放血,它疲于奔命,跑得特别卖力,马血热气腾腾,味道又腥又烈,把狼引来了。”
达里欧说:“马匪和狼杀作一团,我和达奇先生绕了个大圈,除掉圈里的草,薇薇和阿明放哨。然后在圈外点上一把火,狼群就不敢追来。到了晚上,等天气寒下来,火灭了,狼群把死狼的尸体叼走,躲进峡谷避寒,我们才敢回来。”
伍德听了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和一个个伙伴逐一拥抱,连范克里夫都没落下。
“辛苦了,朋友们。”
阿明先生指着刀疤眼:“他怎么办?”
店老板嘶吼着:“你们倒是关心一下我啊!我是看明白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白眼狼!土匪都比你们好!”
伍德说:“弄醒他,他醒着比睡着了有用。”
又指着店老板说。
“给他喝酒,他睡过去肯定比醒着好。”
阿明捏着店老板的鼻子,强给小老头灌下黄汤,等店主睡过去。又用一条带着冰渣的湿毛巾,捂上刀疤眼的脸。
当刀疤眼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他的脑袋还处在麻药的作用下,不太清醒。范克里夫蹲在他的大腿上,用舌头狠狠地舔着他脸上的水分。
刀疤眼是个爱狗人士。
面对喜乐蒂牧羊犬的舌头,他是又惊又怒,却舍不得亮出尖牙还嘴。
他像是一头被戏耍的土拨鼠,只能吼出无能狂怒的啸叫。
“啊!!!”
他红着脸,扭动着身体,带着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范克里夫回到了女主人身边,薇薇看它的眼神多了几分嫌弃——这狗怎么什么人都舔的?傻乎乎的。
等伍德和阿明合力将刀疤眼带着椅子一块扶起来。
刀疤眼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身形魁梧诡计多端的黒德尔·阿明,又死死盯着死而复生的伍德·普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