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闲直接带他们去了场院上,去看扬场晒场。
还远远的呢,十几个小娃娃就忍不住了,一大群呼啦啦地跑过去,引得场上的人都吓一跳,连忙抬头看。
这些小娃娃其实这几天也没闲着,一直在田地里头乱转悠。
要是往常,他们要帮着捡麦粒拾麦秆的,还要帮着自家的娘打下手,做饭菜。可是因为这次小姐说了,不用他们做,大人们也就都不敢吩咐他们做了。
没事干还不好哇,那就干脆就是玩呗。
于是小娃娃们就高兴的时候帮帮倒忙,不高兴的时候就东西一扔,四处撒欢儿跑着玩去了。
大人们虽然嫌他们烦,总要呵斥两句,可说到底,因为今年日子好过,小姐又给婆娘媳妇们找了好活计,多挣了好多铜板,所以也没谁当真骂他们,所以小娃娃们这些天也就都玩疯了。
现在好了,他们就又玩开了。
小孩子没人管,就玩得更欢。
尤其是土蛋,更是四处乱窜,到处惹是生非,因为太淘了,还被他爹真真假假地打了好几巴掌。
他也不在乎,还是到处疯跑嘚瑟得不行。
大人们没法子,以前还敢说说打几下,可现在小姐也跟来了,他们哪敢啊,就只得苦着脸看着,一句多余的不敢说。
大晒场上人很多,吵吵嚷嚷来来往往地忙碌着,还有搬运秸秆铺在晒场外面的。
江小闲拉着左毓和邵子游的手,带着十几个小娃娃站在不远处看。
天空蓝蓝的,大太阳底下人们挥汗如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大大的平整的晒场上,铺的满满当当的,都是金黄的小麦。
江小闲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就更黑更亮了。
转头问左毓:“左左哥哥,你见过这样的事吗?”
左毓摇头,两只眼睛也是不停地左右看。
跟江小闲说:“我以前都是在京城里,从来没来过庄子里,倒是祖父一直在庄子上待着,这样的事情应该看过很多吧。”
江小闲就点头,又说:“左爷爷一定很喜欢这样的事情,左爷爷不是大学问家吗?嗯,是渊阁大学士呢,那一定会写诗哦,像这样的事,是不是也能写一首特别特别好的诗呀?”
左毓听了,就看了江小闲一眼,小脸上都是笑:“闲闲还懂得写诗呢?你不是不爱念读字吗?”
瞧不起谁啊?
江小闲就嘟了小嘴,不高兴说:“左左哥哥瞧不起人呢。我虽然不爱读写字,可是我娘亲以前讲的故事里,也有专门讲诗的呢。娘亲还告诉我了,说写诗就是写我们平常的样子哦,所以平时要多看多想,然后把那些特别好的,特别有趣的好玩的,能让我们记很久很久的事情,用好听的话念出来,那就是好诗了。”
江小闲说着,就看左毓,小手指着大晒场,问:“那左左哥哥你说,我们现在看这样的事特别高兴,是不是就能写出好听的话来,是不是就是做诗了呀?”
左毓听得眼睛都张大了,吃惊极了。
诗词歌赋其实是要放在章经论后面的,不过是大家科举之后用来放松心情的,这是祖父教导的,所以,他以前一直不太在意呢。
他祖父还告诉他,大家从小到大启蒙都是这样学的,他也是这样听别人说的,可是现在听江小闲这样一说,左毓突然就觉得不对了,就好像这个诗词歌赋也特别重要了一样。
而且,闲闲只是一个才三岁的小娃娃啊,字还没有学全,就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还真不相信呢。
左毓就有点儿不服气,看着江小闲说:“这是你娘说的吗?说那些故事里有这样的道理吗?”
江小闲就点头,小揪揪晃两下。
大眼睛看着场院上忙忙碌碌的景象,说:“那当然了,我娘亲说的都是对的哦,左左哥哥可不要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