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浑浑噩噩的小哭包浑身颤抖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敏感,蚕丝缀垂的腰下甚至有些陌生又隐蔽的酥麻感。
脑子里像有烟花尽,只剩下星火闪烁着熄灭。
他迷迷糊糊地垂下眼,看着盛怀昭缓缓从水里浮上的手,朦胧的茫然散去,只剩下寂然。
怀昭手里的是什么
盛怀昭当然没让他久望,回头抓过云谏放在岸边的外袍擦拭指尖。
怎么那么粘稠。
他的视线凝着沉静的灵池,深色徐徐浮沉。
白天一天将他耍得团团转,爽完就跑,还要留个烂摊子冰山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否则他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这个人。
“怀昭。”
他刚将手撑在池面想起身离开,身后的人一把搂住他的腰。
云谏带着哭腔,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你们做了什么,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
这醋吃不完了。
温热的眼泪顺着浸在刚要透干的中衣上,盛怀昭险些被他抱沉进水里。
踉跄两步,确认自己挣不开了,只能长叹一口气:“松开。”
小哭包犹豫片刻,缓缓放开指节。
哭得像只小兔子似的,丝毫没有刚刚咬伤他肩膀时的半分凶狠,盛怀昭支着下巴:“你什么时候醒的”
云谏哭哭啼啼,每一个字都压得委屈:“刚刚。”
“记得白天的事情吗”
他摇摇头,哭得更厉害了:“白天我们还做了什么”
小哭包的记忆停留在薛亭柏上门找茬,自己被那黑袍人瞪了一眼,之后便如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梦魇,浑浑噩噩地。
黑暗之中,像有无数面目可怖的长虫攀上他的四肢,有的绞过他的手臂,有的蚕食他的血肉,痛苦得让他奄奄一息。
他想挣扎着醒来,但浑身却如被铁链束缚,神识魂散,无论如何都醒不来。
然后,他看见识海里有一棵树,扎根土壤,蔓延天际。
等身上的枷锁松懈褪去,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再睁眼便在池子里,而怀昭的手
银辉淌落,如薄薄的一勺糖落在盛怀昭的轮廓上,他神情散漫慵懒,像是一尊可望不可即的雕塑,唇瓣是比平日更加旖旎的红,像是先前被散漫碾压吮摩过。
而那素白漂亮的锁骨间,还渗着点点血色怎么看盛怀昭都是被强迫的那个。
云谏站在原地看着他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啜泣:“对不起,等明日一早,我便去认罪。”
盛怀昭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认什么罪”
“奸丨淫之罪。”
盛怀昭忽而一呛,剧烈地咳嗽起来,险些脚滑踩入水里。
云谏连忙将他从水中搀扶,但却又像害怕自己又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将他扶好后又迅速别开,双手背在身后。
他克制着自己眼底的担忧,认罪般垂首:“小心。”
“我也没有怪你。”盛怀昭缓缓叹气,“也不是你的错。”
云谏目光随着他,小心翼翼地确认他真的没有生气,倾身凑到他的身边:“那你们除了除了”
他磕巴半天,愣是说不出来刚刚自己睡醒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犹豫半晌,他只能可怜巴巴:“除了那个,还做了什么吗”
盛怀昭不自在地别开眼,眼底藏下一晃而过的不自在:“没做什么,就用手碰了下,你过去点硌到我了。”
云谏微顿,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小鸵鸟似地转身远离,将自己达半个身子埋回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可怜吧唧地看着他。
盛怀昭轻摁着眉心,只觉得系统说得对,得早日将神魂相融一事提上日程,不然这俩作精白天晚上这么闹腾,谁都受不了。
上岸之后,天蚕丝遇风则净,盛怀昭重新穿上外套时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他将一头如瀑的黑发挽起,看着水底飘游的小水母:“上来吧,走了。”
薛亭柏回到引麓时,民间街巷正是照花节,家家户户将自己园中最好的花端在门口争奇斗艳。
引麓四季如春,此地居民亦是爱花如痴,每年的这个节日都要将家中珍护了一年的花放出来夺魁。
薛亭柏入城门时便闻到纷杂的花香,比往日还要浓郁,近乎有些呛人。
“少主你回来啦,快来看看我家的花,我这白荼蘼可是混仙种,祖上是在灵山上长的哩。”一个妇人迎面上来,拽着薛亭柏便往花前带。
路过的屠夫连忙摇头:“少主别看他家的,我家这白菊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