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昭轻揉抵在自己肩上的脑袋,犹豫了片刻:“不好。”
跟前的人环在他腰上的手几乎是瞬间缩紧,力道一点一点加重,像是将要失控,可即将到达顶端时却又缓缓松懈失力。
云谏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只能短暂地用属于他的味道安抚自己:“为什么。”
“因为这听起来很像fg,”盛怀昭抬手顺着他的后颈轻轻抚摸,像捏某种小动物,“类似于我打完这仗就回来跟你成亲的感觉。”
云谏眉头微蹙,疑惑地抬起眼看着他。
盛怀昭看着他眼尾残余的惶惑不安,怜惜地抬起手轻抚着:“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那么惶恐,但我会一直在的。”
他从前不认为自己是有归所的那个,但从跟云谏在一起之后,他已经将这个人的身边默认为自己的归宿。
盛怀昭想了想,将云谏推到床边,拢在床里侧的轻纱倏然隔开两人的距离,视线变得朦胧。
“我也不知道新娘子的盖头是什么样的,或许这个将就一下”他的笑容落在轻纱之外,变得柔软却模糊,“或许用这个暂时顶替一下”
明明只是这样隔开,但他的轮廓却像跟云谏置在梦深处的幻想一样。
盛怀昭缓缓做好,偏了下脑袋:“来吧,把它撩开,就当掀盖头。”
隔着床纱,盛怀昭看不清云谏的眼底晃过模糊的爱意,还有稍纵即逝的遗憾。
可他却还是将格挡两人最后的垂帘撩开,俯身凑近,吻上了眼前人。
比以往要更加热烈,盛怀昭终于明白到他的不安。
发丝凌乱地躺落在床间时,他抬手撑了一下身后:“等等。”
云谏气息微急,颇有种箭在弦上的既视感。
盛怀昭没忍住轻笑,落在他身后的指尖还使坏地往他后脊轻抚,感受着他背脊的肌肉缓缓紧绷。
云谏垂着眼将他作坏的手腕缓缓抓住,哑声道:“怀昭,别这样。”
盛怀昭便顺着他的力道将自己的手放到头顶,漫然扬起眼尾:“但我们还没喝合卺酒。”
跟前的人顿了一下,显然是将这一步忘了。
盛怀昭乐得逗他:“还是说你不想喝”
“喝。”云谏立刻应道,随后才羞恼地垂下眼睫,嗓音放轻,“当然是要喝的。”
他起身去桌面取了两个杯子,一只递到盛怀昭跟前,手轻绕过他的臂弯。
水泽润过唇瓣,杯最后落到床下,浅淡的酒香溢满床间。
沉浸入夜,盛怀昭又做了噩梦。
是续上了之前原主经历的梦境,他好像又沉入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密闭空间里,任由他无论如何搜寻出路都无从下手。
脚下平实的地面忽然如浪般起伏不断,他回过神时已经发现自己的双脚深陷其间,不知从何而来的枷锁瞬间束缚他的双手双脚,似要将他往泥泞中带。
然后他看到另一条与原剧情截然不同的路。
有个被风裹卷得猎猎的人影站在眼前,他的外袍明明比跟前的景象要更加阴沉深邃,却成了唯一能够仰望的存在。
盛怀昭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被一双手扼住,发不出丝毫声音。
莫壬。
像极了莫壬。
而最为诡异的是,他却朝自己缓缓伸出了手。
像是知道他陷于绝望,企图当打救他的救世主。
盛怀昭抬手猛地挥开聚拢在眼前的暗雾,恶狠狠瞪着眼前人时,却发现他像被自己骤然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