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天,昭临下土。集地之灵”一道道远古祭词跨过莽莽荒原,穿越千万载时空,从黑暗中飘荡而来,更加重了恐怖气氛。
堇荼和墨长风被吞噬之后,进入了一个黑暗异空间,周围的吞噬吸力将两人身上的神力不断掠取。
突然,黑暗异空间陡然一变,原本的极致黑被极致的绯红所遮蔽,显出了一幅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有竖起的血海,有倒悬的血山,有鬼蜮般的血城,有巫幻森森的血林
两人稳住了身形,眼神中错愕有之,惊惧有之,好奇有之。
一道黑影从血海中走出,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狰狞的糜烂之脸,嘴中冷然:“欢迎来到本座的巫皇界!”
墨长风执剑而立,认出了将他们掳掠至此的始作俑者:“不死岭,巫九旒,原来是你。”
巫九旒嘴角蠕动,“你们应该称呼我为巫皇。”
堇荼眸光冰冷,“不知巫皇将我们带到此处,意欲何为?”
巫九旒手指轻轻勾勒,巫皇界天地流转。他问道:“你们是紫微垣的修士?圣槐序的弟子?”
墨长风承认,“是。”巫九旒会这么一问,只是在最后确定,他早已认定了他们的身份。
巫九旒狞笑,“那就没错了。你们和圣槐序沾染上——不,准确来说,是和紫微垣沾染上,本皇便不会放你们活着离开蛮荒大泽。”他手上沾染的紫微垣修士的鲜血已经可以流出一条血溪,但紫微圣帝弟子的鲜血还是头一次,他兴奋极了。
堇荼和墨长风不知个中缘由,但猜测是上一代人的恩怨,顿时心沉谷底。巫九旒是上神级数的强者,又修炼出专属于他的巫皇界,在这里他们连跑都找不到路,这是必死之局!
巫九旒没有着急将两人宣判死刑,而是生出了几分久违的怜悯,决定告知他们一个大隐秘:“你们可知为何本皇与紫微垣不共戴天?其实,本皇原本名为圣九旒,是圣相期与圣槐序的三弟!”
听到这个隐秘,堇荼和墨长风面面相觑,掩藏不住心中的极度诧异。
巫九旒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我三人都出自祝圣古界之中的圣族,天赋不分伯仲——大哥圣相期可能要强上一些,后来在修为上拉开了距离,成为了我三人中第一位成就大帝的人。祝圣古界是第一大医祝由和圣祖联合创建的,传承祝由术和圣祖道法。
我虽然在圣祖道法上天赋稍差,但祝由术却是整个古界修得极好的,只是祝由术终究只是治疗术,战斗力很弱。后来我在祝由羽化之地偶然发现,他还传承有巫道十卷,这时我才明白,原来祝由有另外一层身份——巫祖!他在身前只以祝由术示祝圣古界,隐瞒了自己的无双战力,甚至翻遍古都没有对这个时代诞生的这位巫祖的只言片语的描述,世人只知晓儒祖、画祖。
我看了巫道十卷,让我笃定了一个信念:巫道一门在第一纪元大放光彩,但却遗失于时间长河,我一定要重现巫道大光,证道巫祖!于是,我暗暗修炼巫道十卷,只是因为没有人指导的缘故,修炼过程中产生了后遗症,我的脸开始腐烂,因此被我的两位‘好哥哥’,被整个祝圣古界知晓。
他们坚信巫术乃不正之术,巫道乃不正之道,开始对我口诛笔伐,视为过街之鼠。祝由以巫道证祖,却无人指他的不对,就因为他没有沾上这后遗症吗?我狼狈至极,而我的两位哥哥丝毫没有保护我这个亲弟弟的意思,先是监禁,后来送上斩道台,要将我挫骨扬灰。
我自然没有让他们如愿。我在行刑前一晚逃走了,还窃走了圣族传承的光明神器。但暴露了行踪,我被两位哥哥追杀至蛮荒大泽,没有得手方才作罢。逃入蛮荒大泽后,我的恨意达到了极致,机缘巧合下加入了不死岭,从此以巫为姓,数千年光景就尊为巫皇,我发心要重回紫微垣,要将祝圣古界一切生灵覆灭,成为我巫皇界的祭品,用血肉的代价告诉他们,他们错了,他们的祖辈错了!而你们,与我的好哥哥关系匪浅,所以本皇也一个不留。”
听完这段前尘往事,堇荼和墨长风都是唏嘘不已。这巫九旒的遭际确实有些悲剧成分,加之性格上的偏激,也就酿成了这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但其中两个疑点使得他对两位哥哥的态度或许有待商榷:一是怎么盗走这件防御系统堪称极致的光明神器的?二是彼时的圣相期和圣槐序都至少有上神战力,而估摸着天命十一境左右的巫九旒是怎么将追捕路线跨越大半个紫微垣的?(巫道本身极难修炼,巫九旒又是孤身摸索,修为日渐落后于圣相期和圣槐序。)
堇荼和墨长风在思考这两个疑团时,巫九旒已经将自己的痛苦倾诉了一遍,他吐干了口水,现在只想大开杀戒。于是,他没有给两人留下遗言的机会,开始擒下他的“猎物”。
他双臂箕张,血海、血山、血城、血林这些图景焕然大变,如水墨般流动起来,一部分在巫九旒的吐息间化作了血气被他吸入,将他恐怖的气息展现淋漓,俨然化作了一尊屠天杀地的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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