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看着脸上又浮起现出怒意的苏陌玉,叹了口气,有些事,有些话,该来的还是要来。
“斐阑!哦,不,或许,草民应该尊称您一声‘陛下’!”
“草民”和“陛下”两个词咬得极重。语气里也是满满的阴阳怪气。
“墨玉,对不起,我……我可以解释的。”
看着苏陌玉一副“你说,我听你狡辩”的模样,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确实在寿宴前私会了威尚辰,苏启焕的贤名和玉瑶的实力确实已经对他构成了很大的威胁,作为共主视而不见的也确实是他,囚禁他的王兄并企图以此引诱苏陌玉的更是他!只是他真的没想到,苏陌玉就是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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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我早早知道,你就是玉瑶国的三王子就是你,我……”楚绯澜双眉几乎拧成了疙瘩,眼里流露出几分后悔。
苏陌玉明显不信他这番话:“你敢发誓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不是故意接近我以达到你龌龊的目的?楚绯澜!事到如今你还当我是傻子?!”
楚绯澜心里突然多出一股怒气,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的宫监的通报:“陛下,顾大将军求见。”
顾北月找自己,想必是有要事,楚绯澜看着苏陌玉,心想,让他先好好休息,冷静下来再解释可能会好些,现在这样,怕是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你先好好休息吧,等冷静些我再与你细说。待会儿会有宫婢给你端药过来,一定要乖乖喝完,我要去处理些事情,等我回来。”
他把苏陌玉轻柔的放下,又贴心的为他理了理被褥,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前,他停住开门的动作,回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苏陌玉,沉思了会,还是开口说道:“如果你想快点好起来,为你家人报仇,就乖乖的喝药,如果为了与我置气,而不顾自己的身体,那还怎么报仇呢?你放心,我若想害你,你如今人都在我手里,我根本不用下药这么麻烦。”
说完不顾苏陌玉倏地睁开眼睛对他怒目而视,打开门走了。
左辅殿是他上朝时的殿宇,殿后的右弼殿就是他处理国政批阅奏折的地方,离他的寝殿长庚殿并不远,步行大约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可他又去偏殿上了药,换了件紫青祥云袍才去的,等他到了右弼殿,顾北月正在门口等候。
顾北月虽然是武将,但是却不是那种只会打打杀杀的鲁莽彪形大汉,面容清秀,沉稳端重,因为不是在战场上,所以穿了件暗青色的竹叶纹宽袖衫,倒是有几分人墨客的气质。
“北月,这么急着求见寡人,有何要事。”
楚绯澜并不看他,而是径直走进了殿中。顾北月也跟随在后,进了殿。
楚绯澜落座后,顾北月拱手行了个礼,说道:“陛下,听说陛下把那个玉瑶国的余孽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宫里?”
“不错。”
“陛下可知,大臣们已经议论纷纷了?陛下既然在威国主动手时选择视而不见,此时却又出手救下了他的敌人,还安置在自己的寝宫里,陛下就不怕他心存不轨?”
“那又怎样,他还敢把寡人怎么样吗?”
“可是……”
“好了,不必再提。楚绯浔的下落找到没有?”
“微臣还在找,他们似乎十分谨慎,藏得很好,不过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已经在王城各处严厉盘查,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那伙人,一网打尽,救出肃浔侯。”
楚绯澜没接话,垂着眸子,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找到他们之后,尽量在不重伤他们的情况下救出楚绯浔,然后把他们带进宫。”
顾北月抬头看着楚绯澜的样子,顿了顿,道了一声是。
又问了句:“陛下的伤……可好些?”
楚绯澜笑着说:“小伤而已,又未伤到心肺,不碍事的。”
从前,楚绯澜还没有即位时,他和顾北月从小一起长大,顾北月又是他的伴读,两人无话不谈。自十三岁登基后,他成了这世间最尊贵的人,顾北月也成为了璇玑王朝的大将军,两人身份有别,在人前就显得中规中矩。不过,楚绯澜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着顾北月,两人私下也很亲密。
殿中的宫监都是楚绯澜的人,楚绯澜也不必掩饰什么,他走下台阶,走到顾北月身边,脸上带着几分高兴,又有几分担忧的神色,问顾北月:“北月啊,如果……你做了一件让在乎的人难过甚至憎恨的事情,你应该怎么求他原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