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玉爬起来,靠在枕头上,接过夏无寒递过来的水,一口饮尽,顿时觉得嗓子清爽了不少。
他看着身边的夏无寒,觉得有些疑惑:“无寒,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突然又想到李隐曾经说过的话,故夏国的二王子,也就是夏无寒的弟弟,和威尚辰做了个交易,要夏无寒的命。
他一着急,抓住了夏无寒的手,紧张的问道:“对了,你没事吧,李将军说,你二弟和威尚辰勾结,要取你的性命,你,你没受伤吧?”
夏无寒感受到抓着自己手的手正逐渐用力,生怕他有事的样子,听着苏陌玉语气里满满的担心和关怀,心里欣喜与感动交织。
柔声安慰:“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命硬呢,他们还杀不了我。”
这两人执手情深的模样,更是让楚绯澜嫉妒得面目全非,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走回桌边,把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掷。
瓷器的和木头碰撞在一起的巨大响声吓了众人一跳。
苏陌玉不知道为什么就抽回了手,心里莫名的觉得心虚。
夏无寒看见因为楚绯澜一个动作,苏陌玉就赶紧松开了他的手,脸上有些落寞。
苏陌颜为了化解尴尬,换了话题,“陌玉,你没事就好。那个张瑞,已经死了。”
苏陌玉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便宜他了。”
顿了顿,又问道:“李将军的尸体呢?可有带出来?”
苏陌颜脸上既惭愧又哀伤。
温时开口说道:“李将军的尸身我们不知道被张瑞放在了什么地方,我们没找到。”
苏陌玉还在思考要不要再入虎穴把李将军的尸身带回来,毕竟李将军那么忠心耿耿,又是他们的师傅,理应给他一个体面,再说,如果李将军的尸体落到威贼手上,恐怕这谋反之名就洗不掉了,威贼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或许连他的尸身都不放过。他不能让李将军死后还不得安宁。
这时,突然听见街道上吵吵嚷嚷的声音。
温时和温池连忙闪到窗边,探出半个头,观察下面的动静。
“两位殿下不好了,很多诗良郡的士兵们在街上拿着我们的画像盘查。”
“张瑞死了,我们又逃了,诗良郡郡主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殿下,我们现在不是对手,要不赶紧逃吧。”
正坐在桌边独自生闷气的楚绯澜却突然冷笑道:“逃?逃到哪儿去?有寡人在,谁敢动你们?”
夏无寒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白眼,天下共主很了不起吗?
……
就算了不起,也不用这么自负吧?
苏陌玉本来就对楚绯澜有偏见了,一想起因为他的猜疑而导致他家破人亡,苏陌玉就实在做不出那副恭顺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讽刺:“是啊,陛下最厉害了,一个眼神就能要了人的性命,在陛下眼里,只要不得陛下欢喜的,一道命令下来,谁都得死,陛下怎么会怕呢?”
此话一出,苏陌颜和温时温池心里都同样激起了些怨气,想起自己现在这副四处逃跑的样子,都是拜谁所赐啊?!
夏无寒悄悄勾起了嘴角,而楚绯澜,神色一凝,之前的得意之色立马收敛了下来,嘴角的笑变得有些苦涩。
有暗卫突然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公子,属下得到消息,玉瑶国如今的上将军薛将军正全力往诗良郡赶来,想必再要几个时辰就会赶到。诗良郡张郡主今早得知他儿子的死讯,似乎并不悲伤,只是在发现玉瑶前王室的人跑了之后震怒,下令搜城。”
温池最是什么情绪都藏不住,当即就炸了,感慨激昂的说:“来,来的好,那个姓薛的要是敢来,我就杀了他!”
却被温时一记爆栗砸在头顶,呵斥道:“少逞能!你打得过他吗你?”
苏陌玉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随手就用内力把杯子扔在了桌上。看见床边的木架上有一套蓝领腰封的白衫,知道是为他准备的,便迅速穿上。
“二哥,我们应该怎么办?”
温时再次提醒:“再不决定的话,待会儿这些士兵就会进客栈盘查了。”
苏陌颜明白,现在他是领导者,他想要报仇,但是没有力量,还要保护好弟弟,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和压迫感。
“我们要报仇,躲不是我们的心愿。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和威贼对抗的本事,才不得不暂时躲避。我们去去忠隐营,忠隐营是李将军一手打造出来的,父王曾说,忠隐营的将士都是最忠君之人,现在,只有忠隐营没有投靠威贼,只要我们回了忠隐营,有了忠隐营的支持,就有了可以和威贼对抗的资本。二哥,你觉得如何?”
苏陌颜赞许的点点头,“不错,我原先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李将军遭遇不测,竟一时乱了方寸。”
楚绯澜在一旁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走到苏陌玉面前,眼里一片真诚与认真,很郑重的说道:“如果你要报仇,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说,我可以立马派兵包围玉瑶王宫。”
苏陌玉满脸警惕与不信任,脸上的愤恨毫无遮掩,退后了一步,冷冰冰的嘲讽:“不敢。”
轻飘飘的“不敢”两个字,让楚绯澜心如刀搅。
苏陌颜眼睛在两人身上瞟了一会儿,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