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我还要以此威胁你。”
“无耻!”
他难掩笑意地看她气鼓鼓地挥动着拳头,狭长的眼中多了些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眷恋。
送她出府后,陈庭州静静凝望着那近乎夜夜都闯入他梦中的背影,心底那块空缺渐渐生出血肉。他低头微微握起手回想着她的余温,有些出神地轻声道:“再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再辜负我。”
回到宴席上,他忽视奕元愤怒的目光,径直走到皇后身旁躬身抬手行礼。
“儿臣来迟,还请母后见谅。”
皇后皱起眉看向往后再无人进来的大堂入口,“你宠幸的那个姑娘呢。”
“只怪儿臣不知餍足,折腾得她实在不便下床,所以我遣人把她送回家中了。”
陈庭州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丝毫不管听见这句话时顾锦宁险些失控的表情。
“你!”
皇后被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云荷见状紧跟着送上一杯茶水,抬手轻顺着她的后背。
皇后看着愈发不如从前争气的陈庭州,强压下心头不满劝说道:“本宫不管你如何风流,但正妃之位只能是阿宁来坐。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本宫勉强应允她为妾室。”
见陈庭州满不在乎瘫在椅子上喝着酒,她怒意更盛。
“从前本宫变着法地给你送姑娘,你连看都不看,怎么如今却沉迷到要在别人府上行苟且事。”
皇后微眯双眸,忽地冷冷发难:“本宫听说那沈家庶女名叫沈卿卿,这几个字倒是与旧人有几分相似。”
“儿臣都快要遗忘的人,母后却仍记在心上。”他嗤笑一声,“也是,当初万般阻拦的是陆长媳,如今您可是母仪天下受人敬仰的皇后娘娘,自是与彼时人不能相较。”
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母后在你心中难道还不比一个死人有分量?”
陈庭州却沉默地继续喝酒,任凭皇后再说什么,他都不再多言。
没等到宴席结束,皇后就带着满腹怒气离开了。连大气都不敢喘的顾锦宁小心翼翼站起身,坐到他旁边拦下他又一杯酒下肚。
“殿下,您今日已经喝得太多了。”她夺过满杯的酒放在桌上,看他眼神迷离却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她的心又痛了几分。
她掏出帕子轻擦着他唇边酒渍,仿佛不经意地试探问道:“殿下与娘娘所说的旧人是?”
陈庭州疲倦地攥住她的手腕,嘲弄地笑了笑,“死人罢了,不必再提。”
……
已经僵硬着身子坐了良久的奕元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逐渐变得难以下咽,紧握着短刀的手心间生出了层层冷汗。
他微侧过头看向身旁那早已冰凉的椅子,再抬头却看见顾锦宁亲昵地坐在陈庭州身边不知在说着什么。
“狗男女。”
他恶狠狠啐了一口,缓缓起身将刀藏在披风里。他步步接近陈庭州,一向眼里只有贪玩和馋嘴的他此刻只觉恨意胀得他脑袋沉重。
只剩下一臂的距离,他锁定着陈庭州胸口的位置,手腕一转刀尖从披风边缘露出一点寒光。
他冷眼看着目光有些涣散的陈庭州,厌恶地下压眉头。
“永别了,祸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