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嘶”
茶杯砸到地面的声音，让几个人的注意力瞬间从谢卿白身上，转移到了楚这里。
茶杯里的热水结结实实都浇到了楚手上，疼的她赶紧放开茶壶。
紧接又是更大的茶壶落地声！
“砰！”
谢卿白几乎是本能地跑上前，抓过楚的手检查，“没事吧师姐？”
他欲拉着楚去药房上药，被林制止住了，“卿儿，你们舅甥之间多年不见，好好聊聊，我带楚楚去擦药。”
起身的时候，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指指楚：“你这丫头啥时候才能不莽莽撞撞，咋样，烫伤了没？”
楚自知这一出有点有失礼数，缩着脖子冲谢卿白吐吐舌头，随后哼哼唧唧道：“爹你先别骂我，那水可烫了，好痛！”
“你啊。”
说着父女两人进了里屋。
但此时的楚，哪有心思管自己手上被烫的地方。
她一进里屋就趴在门上，试图听外面的谈话。
林摇了摇头，一把将自己女儿拉到椅子上，从架子上取下金疮药。
抬起楚的手，这会儿功夫，她的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
倒也没什么大碍，林倒出一些药膏，在她手背烫红的地方抹了一层，才道“你这丫头，怎么还有偷听的毛病了？”
上过药的手背冰冰凉凉，林收起药膏，一回身就见楚眼睛滴溜溜地瞧着他，
林叹口气，“想问什么就问吧。”
“就等爹爹这句话了。”
林对自己女儿还是了解的，她能憋这么一会儿已经是极限了。
“爹，小白啥时候多了个舅舅，他不是孤儿吗？”
林想起霍宁远十几年前来的时候，楚还小，这些年为了省去麻烦，他也并未对谢卿白的身世多说过什么。
林坐下来沉思了片刻，“当年他们把卿儿送到这里的时候，是打算让他从此当个孤儿的。时过境迁，也许卿儿的家人有了新的想法了吧。”
楚脸上的表情像开了花，从好奇转向不解又转向愤怒，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尽是有点心疼谢卿白，“他们怎么能这样，不想要的时候，就把他送走，想要的时候就过来找，小白是物品吗？小白也是，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不怪卿儿，是爹不让他多说，毕竟当年也没想过他们会再来找他。”林语气中尽是疲惫，如果可以，他也并不像谢卿白卷入是非中。
他似乎已经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是楚并不知情，她有些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动作太大，碰到了烫伤的地方，疼的她“嘶嘶”叫了几声，在手背上吹了口气，才压下声音又道，“为什么呀？既然小白有家人，为什么会把他留在这里十几年，这么多年都从未曾看望过他。尤其他小时候还体弱多病，他们就不怕……”
楚没说下去，但却越想越气，哪有这样的家人，病的时候把孩子丢给别人，长大成人了，他们来了。
算盘不要打的太响。
林似乎在盯着门口走神，眉头轻皱着，那瓶金疮药被他握在手里，指节都泛起了白。
这其中关系到的事情太多，以楚的性子，还是不知道的好，“既然卿儿的舅舅来了，那怕是要带他离开了，你……”
“不行！小白为什么要被带走？带哪去？他可是爹你一手带大的徒弟，怎么能随便被一个陌生人带走，我不同意。”
楚说着就又站起身，才迈出步，就被林拉了回来，“楚楚，卿儿长大了，他该有自己的选择和责任。”
“可……可小白走了，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爹爹？”
林没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我不想小白走。”
她失神地跌坐回椅子，手指抠着椅子把手，垂眼之际，眼泪吧嗒吧嗒从眼角滑了下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去这个朝夕相处的弟弟。
可他们确实也不是谢卿白的至亲，想到此楚越发难过起来。
林走到楚跟前，摸着她的发顶，楚靠在她爹的怀里，“爹爹，可不可以不带小白走，我舍不得。”
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