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房间的门被再次打开,此时顾南城的身后正跟着一个提着竹篮的店小二。
一进门,那小二便朝圆桌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篮子放在了桌上,利索的将篮子里的食物,一碟一碟的快速码放在桌上。
待最后一碟放完,他便弓着身子快步离开了房间。
清蒸山药糕,白玉马蹄酥,红参乳鸽汤,蔷薇花饼…………
如烟看着桌上的一道道美食不禁暗自感叹,顾南城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
“已经是巳时了,我有些饿了,你也过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原本还有些感动的如烟听到他这番话,顿时向上翻了个白眼,她就说顾南城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也饿了。
如烟快步走了过去自顾自的坐下吃了起来,一旁的顾南城显然有些吃惊,眼前的她,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就是和从前的她不一样了。
如烟看了一眼呆站在桌前的顾南城,想必他没想到他还未开动,她便自己吃了起来了吧。
其实如烟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怕他了,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她的武功较之前厉害了不止一点点吧,现在只怕顾南城和她打还未必是她对手呢,如烟嘴角忽地扬了起来,光是这么想着她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只是片刻,顾南城脸上的诧异便敛了回去,缓缓坐下与她一同吃了起来。
“在这里的十个多月,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原本默默吃着饭的如烟,耳边又传来了顾南城不冷不热的询问。
“你说在百芳园能做什么?”如烟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顾南城的脸色霎时阴云密布,似是暴雨欲来一般令人瘆得慌。
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郁。
说完那句话后,如烟又底下头吃了起来,并未理会顾南城此时是何种表情,眼下还是喂饱肚子里那条吸血虫比较重要。
“你认识君临渊?”像是不死心一般,顾南城继续追问道。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不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她所发生的一切,他全都要知道。
“当然认识……他可是我在丽都的大金主……”如烟仍专心的低头吃着东西,云淡风轻的回答着他接二连三的问题。
大金主?她竟然这般随意的就承认了,顾南城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向了桌子“不知廉耻!”
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如烟,被他突如其来的谩骂给瞬间激怒了。
什么叫不知廉耻?她怎么就不知廉耻了?被带到百芳园是她愿意的么?卖艺怎么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形势所迫,他凭什么无端的就乱骂一通?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他竟然会用这么恶毒的词来形容她。
“呵……明知道我不知廉耻你还救我?那你又是什么?”纵有千般委屈,可到最后如烟都选择将它们深藏心底,她的自尊不允许她示弱。
“告诉我!你和君临渊都做了些什么!快说!”顾南城上前双手一把抓住如烟的肩质问着,愤怒让他的身体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眼前暴怒的顾南城将她的肩抓得生疼,如烟忽然生出了一丝报复的欲望,既然他骂她不知廉耻,那她便就不知廉耻给他看。
“琴棋画,花前月下……你要听哪一段?”如烟凄然的朝顾南城笑道,那笑成功激怒了他。
“够了!”一声沙哑的嘶吼过后,他强势的用唇堵住了如烟想要继续说下去的的话。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听,他不想要知道他们究竟如何缠绵,更不想听到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他以为只要他不听,便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不在乎。
如烟本能的想要挣扎,可她到底还是太小看顾南城的能力了,她原以为得到了荆无常的功力之后,便能与他相抗,可现在看来她似乎还是太弱了。
这样想来,眼前的人突然变得可怕了起来,他现在不过是弱冠年华,功力却比修炼了一辈子的荆无常要高,这样想来,如烟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是他的对手?
顾南城双手紧紧将如烟锁在怀里,忘情的吻着。他要擦掉那个男人在他身上的所有印记,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此时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他们就那样纠缠着站立,像两根相互缠绕的藤蔓一般。
如烟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那种霸道而又愤怒的吻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瞬间,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挽月阁那晚的情景。
那种彷徨无措的感觉瞬间向她袭来,她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晚的梦魇了。
见如烟这般抗拒他的吻,他似乎更加震怒了,为什么她能随意接受别人,却唯独不接受他?他哪里不好?北朝多少女人想要对他投怀送抱,而她却要将他推开。
顾南城一把将如烟推倒在一旁的软榻上,他想要占有她,不管此刻她的心在不在他身上。
“呵……”如烟突然冷笑着放弃了挣扎,再反抗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看向身上的顾南城,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荒凉。
她还是不愿意,顾南城心中一紧,难受得皱起了眉头。
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她的感受,可最终他还是输了,他在意,他比任何人都在意眼前这个女子的感受。
他颓丧的起身摔门而去,为什么每次对上她的眼神他都会缴械投降?
走下楼去的顾南城,让小二拿了两壶酒,便拎着酒坐在了一楼大厅的角落里,闷头喝了起来,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以此来发泄他心中愤怒的情绪。
他从未有过这般求而不得的煎熬,这么多年他的心第一次被触动,可结果却像个笑话,他就像个自欺欺人的傻瓜……
半晌,如烟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也缓缓的往门外走去,她此刻只想出去透透气。
刚走出客栈,便看到了一个车夫在给马车前的马喂草,本打算从他身边走过,不料他却先对她打起招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