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拥抱不过半分钟，就如陆珩所料，程睿安抬起手，没有回抱他，和往常一样，把他推开了。
“早点休息。”程睿安裹紧外套，没再看陆珩，转身匆匆上楼了。
怀抱中的温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晚间的凉风，陆珩看着程睿安的方向。心里又出现了那种莫名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自从回来，见到程睿安的那时候起，他好像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说不上来。
陆珩不再细想，他本不应该这么在乎。他准备离开，但刚关上门转过身，就看到了陆谨在院外的身影。
他走过去，想无视陆谨。走到近前时，就听陆谨道，
“阿珩，你不应该来这里。”
陆珩顿住脚步，侧过头看他，“那你呢？你们已经离婚了。”
陆谨竟一时无言，他看着地上的石板，随即又道，“我们结过婚，就是家人。”
像是被这话刺激到，陆珩直接转过身，语气冷淡道，“所以？你是在向我炫耀？”
“当然不是，”陆谨立刻否认道，但他不打算继续在这件事上争辩，“只是想提醒你，隔墙有耳，如果传出去谣言，会让大家都难堪。”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也不刺耳，反而柔和，就是真的在为陆珩着想。他也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但陆珩并不接受这份好意，不管陆谨说什么，他都不想听，“你做过什么你不清楚？现在还要来教育我？”他冷硬道。
“阿珩，”陆谨叹了口气，“我和睿安结婚时，并不知道你们的事。”
其实这话并不完全准确，他曾查过程睿安的家庭情况，顺便得知了她和陆珩有过一段地下关系。但那时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并不妨碍他决定和程睿安结婚。这是他为数不多，想要争取的事。到现在他们离婚，也是他没本事，是他自己没能留住程睿安。
但对于陆珩，他总是心有愧疚，不单是这件事。陆珩神色冷漠，并不回答他。陆谨又道，
“所以如果你喜欢睿安，就让她知道。我会退出。”
陆珩像是听到什么好笑又荒谬的事情，“你就这么想要施舍我，好像我就该活在你的光辉下。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谨无奈道。
“我不知道。”他话音刚落，陆珩就冷冷道，“如果你就想说这些，我不想听。”
“阿珩，如果你指的是当年那件事，我很抱歉，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真的没有做过…”
“所以你想说你当年是被勾引的？”陆珩打断他，“我不相信你。”
说完他便没再等陆谨回答，径直离开。
留下陆谨一人站在原地，他深深叹了口气，疲惫地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他和陆珩的关系并不是突然就变得这么恶劣的。上学的时候，陆珩虽然性子冷，但却能明白，也接受他的好意和关心，只是不善表达。
陆谨知道父母从小偏心自己，所以他从小都尽可能地关照陆珩，他以为长大后，他们的关系能越来越好，能更像新兄弟。
但直到…
陆谨不想回忆起那件事，也尽可能避之不谈，但陆珩从没有原谅过他。
***
陆珩离开后，没回房间，直接开车走了。现在天黑，爷爷奶奶也都睡下了，他便打算明天早上再打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