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昭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散漫的视线勾过云谏的轮廓,施施然地定在他的唇前。
“铺垫那么多,到最后想说的还是这个”他淡声问道。
跟前的冰皮团子脸骤然一红,视线飘忽片刻,认错般悄然垂下:“嗯。”
还有脸嗯,看来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盛怀昭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四周安静得让云谏难以冷静,他半晌才似退让松口般小声:“你若不愿意,十次也是可以的。”
“这是次数的问题吗”盛怀昭缓步走到他的跟前,眼前的人比他稍微高半个脑袋,微微仰视时什么气势都没有了。
怀昭分明是在质问,可这样仰着面迎上来时,云谏眼里只有那双唇了。
他亲过,自然是知道那种温软的触感。
还很甜。
盛怀昭察觉他那毫无遮拦的视线,恶劣地挽唇轻笑,凑近他的跟前:“熏心。”
小哭包的脸骤然涨红,慢吞吞地看着跟前的人,似愿意挨打认错般闷声应了一句。
而盛怀昭却轻凑到他脸颊边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距离已经回到原点。
云谏的眼睫微微颤抖,一双沉色的黑瞳缓缓睁圆。
“十次也不许亲。”盛怀昭回了一句,转身往偏殿走。
云谏迟钝地抬手轻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只觉得先前被他亲过的地方像是隐隐在发烫,激得他心头波澜不断。
一次抵十次,分明是亏本的买卖,可他竟然觉得心甘情愿。
盛怀昭最后还是留在偏殿休息,洗漱之后便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这段时间就没好好睡过觉,这具身体由他这样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垮。
他刚躺下,便看到小哭包束手束脚地站在床边,显然是想上又在等他的许可。
要放在他上学读的时候,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小心机了,分明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却还装乖等他许可。
好像他不答应就真的不会靠近一样。
盛怀昭轻拍自己的身侧:“上来吧。”
云谏这才如解开枷锁的小狗,慢慢靠到他的身边,又可怜兮兮地问:“怀昭,我能抱你吗”
他们是夫妻,按理说这些亲昵的举动当然是不用多问的,可知道自己还有另一重人格的存在后,云谏就拘谨了起来,一言一行皆要问过他的同意,否则就像自己做了坏事。
“你要再这样,那以后便都不用问了,不能。”他阖上眼,轻打了个呵欠,困倦地侧躺在枕边。
云谏呆呆地看他半晌,这才意识到是答应,连忙俯身凑到他的身后,抬手轻环住背对着自己的那截腰。
那双手沿着腰线轻轻落下,似半天没找好合适的位置,蹭得盛怀昭有些痒。
“抱个人还不会了”他淡声。
“会,会的。”云谏搂紧了他,缓缓地将脸抵在他的后背上。
两人在灵泉泡完之后,身上有同样清淡的香味,萦绕在发丝之间,像是密不可分般交织在一起。
若换做以前,云谏大概心口是满的,毕竟自己只要抱住他便像拥有了完整的盛怀昭。
可现在他却不自信了,细数曾经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他才发现怀昭原来从未情深意切地对他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意识到这点,他像是猛地踏空踩落,陷入了某种强烈的不安感之中。
“怀昭,你先前说过,不会抛弃我的对吗”
盛怀昭轻抬眼睫,这才想起这句话是云谏蛊毒发作时痛苦的央求。
当时他是答应了。
可那只是让小哭包安定下来的一时回应,现在意识清晰地问时,他竟然不能承认。
搁在腰际的手收紧三分,盛怀昭感受到他强烈的不安感。
“我知道你那时是哄我的。”云谏低声道,“你只是不愿让我那么疼。”
嗓音轻之又轻,像是在克制自己涌动的强烈情绪:“怀昭,你真好。”
盛怀昭的手扣到他的手腕上,细长的五指收拢,压在手腕上。
云谏一瞬便被他掀躺在床面,白纱轻扬,回过神时跟前的人已从他的身侧移至眼前。
“你怎么那么麻烦。”盛怀昭不耐地拧着眉,夜明珠的光勾在他发丝的边际,轮廓似陷在了床帐间不明亮的光中。
云谏的心如坠深海,无边的冷迅速蔓延绞缠,冷得让他发痛。
麻烦
而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他还没来得及品味心碎,便怔在原地。
“我要是能抛弃你,早就把你扔路边不管了,还能给你那么多在我跟前作威作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