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谢定渊在沙发落座。
钟子昂站在对面,神情忸怩。
“没事我出去了。”他有饭后散步的习惯,这会儿坐下来纯粹是想听这个大外甥究竟要说什么。
“别……小舅,你别走啊!”
“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玩相顾无言。”
“……”谁说他舅不善言辞来着?舌头一动分分钟把人毒死好吗?
钟子昂深呼吸,告诉自己,都习惯了,无所谓嘛!
可还是好想骂娘哦……
“您、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谢定渊沉吟一瞬:“打架的原因,说说。”
“您不知道那个姓易的**崽子太猖狂了,他往我桌边过,把我带下来了,居然不捡起来?谁给他的胆儿,也忒肥了!不给他点教训,我堂堂钟少的面子往哪儿搁?!”
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一样,钟同学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谢定渊听明白了:“……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
钟子昂粗着脖颈,据理力争:“我本来就没错,我哪儿错了?”
“不遵校规,打架斗殴,这是一错;老师面前,不知收敛,这是二错;拒绝反省,态度嚣张,这是三错。你哪哪儿都错了。”
男人语气平缓,却莫名给人压力。
夹霜带雪的冷眸浅淡近乎无情,仅一眼,钟子昂就被牢牢钉在原地,浑身僵硬。
半晌才找回声音,但他仍是不服:“照你这么说,我就只能任人欺负,躺平了挨揍?”
谢定渊:“你可以有更聪明的处理办法。”
钟子昂:“比如?”
“你觉得他行为有失,大可告诉班主任,甚至校长,再严重点报警也不是不行。既然能够在规则条框内被解决,并且你是占理的那方,为什么要使用暴力,给对方反咬一口的机会?”
“小舅你都是成年人了,能别动不动就是规矩、章程之类的吗?又不是小学生……再说,这年头也没几个小学生是守规矩的……你怕,我可不怕,他不捡,我就揍到他捡为止!”
男人反问:“那他捡了吗?”
呃……
都开打了,谁还管这么多啊。
钟子昂闷声:“不知道。”
“首先,规矩就是规矩,你既然身处这个圈子,就该遵守。其次,守规矩和年龄无关。最后,你的不守规矩导致了你得不偿失,这是教训。”
说完,起身出门。
钟子昂对着他背影大吼:“我就不信你这辈子没有打破规矩的时候!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一定会有!”
谢定渊脚步未停,冷道:“永远不可能。”
这晚甥舅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钟子昂照常上学,在校门口碰见易辞,视线相撞仿佛短兵相接,然后又同时移开,各走一边。
整个上午七班的气氛都不对。
钟子昂想:非得给丫点教训,才知道花为什么这么红!
易辞思忖:京城来的富贵猪也就那样儿吧,实在不扛揍。
却说江扶月这边,熬夜刷完所有试卷的代价就是整个上午都被她睡过去了。
期间,语老师没管,徐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物理课上江扶月被叫起来两次,一次是回答问题,还有一次是上台做题。
同时被叫上去的还有万秀彤,以及前桌刘博。
万秀彤是个乖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按时完成作业,从不马虎偷懒,这题虽然有一定难度,但喻州以前讲过类似的,她笔记做得好,昨天又刚好复习到,虽然思路有点磕磕绊绊,好歹大方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