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驰出了衙门,马朝义已经在等候多时了。两人对望一眼,各自无语。
上了马车,马朝义安慰仇驰道:“出来就好,先去吃饭吧。”
仇驰道:“吃饭倒也不着急。我在牢里看见,易兴社的人没人去赎他们出来。”
马朝义道:“你跟我说这话,那意思就是要我出钱赎他们出来咯。这也不是不可以,他们现在没人管,我出面救他们,让他们感激,然后过来跟我们混。”
仇驰沉默,心里有点犹豫。
马朝义了解仇驰的沉默,道:“金生川已经死了,那些小弟只不过奉命行事,我们不必对他们耿耿于怀。我们是要做大的,你既然有这个意思了,心胸就要宽广一点,能收的就把他们都收了。”
仇驰终于点点头。
马朝义笑道:“这就对了嘛。明天是元宵节,你跟我去利源仓看看于长增,我倒想看看他那想吃我又吃不掉的样子,还有那气急败坏的表情究竟有多可笑。”
马朝义和仇驰吃完饭,各自告别。
马朝义回到家里,只见管家斤叔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来见他。马朝义望着斤叔,满脸疑惑。
斤叔道:“少爷,这个小孩非要见你,问他什么事又不肯说,你看怎么办?”
马朝义一听,来兴趣了,问小孩道:“这位小兄弟,你要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小孩道:“回老爷,我是附近卖早点的,这几天总看见有个陌生人在你家附近徘徊。老爷平时待我们街坊不薄,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告知一声。”
马朝义哈哈一笑,道:“哦,谢啦,小兄弟,我会注意的。斤叔,拿点钱给这位小兄弟。”
小孩连忙拒绝道:“老爷,不用不用,我不是为钱而来的。我该回去了,我爹要找我了。”
看着小孩离去,马朝义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小孩回到家,被他爹知道自己儿子去了马朝义家,不禁大打儿子一顿,骂他多管闲事。
第二天,元宵。马朝义起床伸个懒腰,突然想起昨天小孩说的话,心中隐过一丝不安,从床底暗格拿出一件软甲,想了想还是穿上了。
不久,仇驰到了,两人坐上门外等候的马车,向利源仓驶去。
马车离利源仓还有一条街,在路口忽然停了下来。仇驰问车夫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来?”
车夫道:“老爷,前面站着个人,不肯让路啊。”
仇驰掀开门帘放眼一看,只见一个带着斗笠的蒙面人双手抱住胸前,右手拿着一把剑拦在车前。蒙面人一见仇驰后面的马朝义露脸,随即拔出剑直奔马车而来。
仇驰手快,一把扯下门帘丢向蒙面人,干扰他视线。马朝义一脚把车夫踢下马车,自己和仇驰也跳下马车,跟蒙面人绕着车走。
蒙面人猛然一跃而起,越过马车,跳到马朝义这边,一剑就向马朝义刺去。马朝义虽然也会武功,但是对手实在是快,让他连格挡的时间都没,被一剑刺中心口位置,幸亏有宝甲护身,捡回一条命,一个翻身滚向一边。
蒙面人显然没料到,一招得手后刚想撤,见马朝义竟还活着,稍稍一愣。就这一愣的功夫,仇驰抽出马车上防身的铁棍袭向蒙面人,被蒙面人闪过。
刚才刺心口那一剑,令马朝义心有余悸,他觉察到对方是个高手,自己不敌,哪里还敢停留,一个劲儿往前跑。
蒙面人目标只在马朝义,躲开仇驰的攻击后,并不理会仇视,而是去追赶马朝义,而仇驰则在蒙面人后面紧咬不放。
眼见见蒙面人快要追上马朝义,仇驰只得把铁棍往蒙面人身后一扔。蒙面人听得风声,转身一剑把铁棍拨开。
马朝义估计很难躲过蒙面人的追杀,心中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心里骂道:妈的,想我死,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看着利源仓就在眼前,马朝义加快脚步狂奔,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于长增肯定在现场监工。
仓里,于长增正在指挥工人进行重建工作,突然听见外面声响,不由得回头一看。只见马朝义如风一般冲了过来,一把将他咽喉扣住,挡在自己跟前。
马朝义对蒙面人喊道:“来啊,这位兄台,想杀我,可否先留下姓名?”
蒙面人冷冷地说道:“我不怕告诉你,江湖人称狂剑李三就是我,有人出钱要你命,我收了人的钱就得让你死。你别以为拿他挡着,我就奈何不了你,我不在乎多杀一个。”说完就举起剑对准马朝义和于长增,准备刺杀。
这时仇驰也赶到了,拿着捡回来的铁棍站在马朝义旁边。
于长增刚开始对面前的情况还有点懵,这会听到狂剑李三的名字一下子就醒悟过来,这是金生川请来的杀手,情急之中失口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于长增,是我出钱让金生川请你来的。”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一愣。
李三心道:早听闻金生川和于长增关系匪浅,他说的话倒是有可能。
马朝义讽刺道:“好啊,于老板,想我死啊,今天我就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来啊,李三,有本事的把我俩一起杀了,传出去,让江湖人都知道你连雇主都杀,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找你。”
马朝义的话倒真是让李三有点顾忌,他不敢保证对马朝义能一击必杀,毕竟有个于长增在前面挡着,而如果失误连于长增一起杀了,恐怕会对他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让人怀疑他的功夫不到家。
正僵持间,两名捕快闻风而到。
李三见状,不想再拖延,对马朝义道:“今天暂且留你一命,日后再取你人头。”说完转身,一剑一个,解决两名捕快,刚跑出门口,又遇到赶过来增援的另外两名捕快,李三又击杀一名,重伤另一名捕快。
马朝义见李三离开,紧张的心情方才平复一点,对被自己劫持的于长增道:“于老板,好样的,长胆色了啊,竟然雇凶杀我?”
于长增陪笑道:“马老板说笑了,刚才不过是一时情急随口说的,当不得真。”
马朝义松开了于长增,冷冷地道:“是真是假,你留到衙门去说清楚吧。”
于长增这时衣襟早已湿透,失去马朝义的依靠,一下子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