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生的生活作息很有规律,一般六点半起床,七点下楼吃早餐,七点三十五准时去公司。 萧宵每天都逼着自己从舒适的被窝中出来,热爱熬夜的她几乎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为了多睡一分钟,她连妆都不化了,早饭也不吃了。每天早上都佝偻着身子,风中残烛一样跟着蒋天生去上班。 人啊,还是要多跟着大佬出去混混,不然永远不知道在家躺着不学无术有多舒服。 她闭着眼在车上打瞌睡,但是朝阳刺眼的光照在她眼皮上,令她怎么都睡不着。她抬手盖住光,嘀咕着:“以前早八也没这么早起床……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她发出一声叹息,“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啊。” 蒋天生放下手中的件,安慰她:“办公室的休息室已经辟出来了,你可以去那里睡。” 萧宵听到这个就更气了:“既然我在你办公室也是睡觉,为什么不让我在家里睡?” 为什么?蒋天生望了眼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并没有直面这个话题,而是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张医生说下午会过来会诊。” 萧宵迅速被转移了注意力,脸一垮,唉声叹气:“可你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张茗一定会扣我分的。” 蒋天生听得挑眉:“你就只关心你的成绩?一点也不关心病患?” 萧宵一时心虚到无言以对,闭嘴沉默下去。 其实,他也不需要自己关心吧。萧宵闷闷低着头想。 他站在那样高的地方,身边从不缺仰慕他的人,也不缺关心他的人。她忽然想起那个早逝的林小姐,一时之间,胸口竟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按上自己的胸口,微微皱眉调整着呼吸。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苍白。 “你怎么了?”蒋天生微惊,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担忧。 萧宵挥了挥手:“没事,没睡好而已。” 他不觉用力皱眉,或许真的不该强迫将她带出来。可是只要她不在自己身边,他就止不住的心绪不宁。 萧宵闭上眼,想微微休息一下,但居然罕见的在行驰的车上睡了过去。 梦中的她身处一片皎洁月光之下,不远处影影绰绰的花树浓荫下,有少女正在歌唱。曲调婉转动听,是说不出的熟悉。 她走得近了才发现她唱的正是自己熟悉无比的《姑苏城》。这首歌她一直很喜欢,只是一直记不住歌词顺序,只能颠来倒去地唱。而这个少女也跟她一样,只会颠来倒去地唱,连跑调的地方,唱错的歌词都跟她一模一样。她一时竟有些恍惚。 悠悠的歌声像像是有生命力一样,丝丝缕缕钻进她耳朵里。少女站在树下轻轻唱着,丝毫不觉身后有人。她唱:“惊梦游园喜相逢,曲罢唯恐是梦中”。 梦中? 萧宵忽然一下子回过神来,惶然盯着眼前那个少女的背影,声音带着些不易觉察的颤抖:“你是谁?” 少女的歌声戛然而止,她在惊愕之中就要转过身来。 然而就在萧宵要看清她的面容时,眼前忽然有一片刺目白光洒下。 “萧宵,快醒醒。”蒋天生坐在她旁边,摇了摇她的肩膀,呼喊着她的名字,将她从梦境中唤醒。她刚刚似乎陷进梦魇,一直重复着一句梦话“你是谁”。 从梦中醒来的她神志似乎犹沉浸在梦中,微微睁着眼,仿佛不知身处何地。 “萧宵。”蒋天生喊她的名字,企图将她的神志唤回来。 终于,那双眼中亮起一丝清明。萧宵转动眼珠,扫视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依旧在不停行驰的车上。刚刚的月色,歌声,少女都是一场奇异的幻梦而已。 她揉揉额头,皱起眉来。最近是不是熬夜熬狠了,怎么老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来? 而且——她烦躁地捶了捶发疼的后脑,当年车祸之后,她就经常头痛。只是后来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这个后遗症已经很长时间没再出现了,最近这个症状好像出现太多次了。 蒋天生拧眉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身体不舒服吗?”他朝向正在开车的杨炎命令,“去医院。” “不用。”萧宵抵着后脑狠狠揉了揉,但那种深入脑髓的疼痛却仍旧没有改善多少。 “不行,必须去。” 萧宵蹙眉,似是难忍疼痛,面色一阵阵发白,额头沁出了微汗。她痛得哼了一声,却仍旧固执不依:“不去,去了也没用。” 蒋天生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着她苍白脸色,一双好看的远山眉头几乎拧断:“为什么去了也没用?” 他离得近了,身上那种好闻的冷香幽幽传来,让剧烈的疼痛平息了一瞬,然而只是一瞬,痛意
又再次铺天盖地袭来,甚至比之前更甚。萧宵痛得蜷起来,眼前景物一阵阵恍惚,声音都虚弱起来:“车祸后遗症而已,死不了。” “车祸?”蒋天生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又痛又忧地扶着她,不让她继续难受地蜷着身,“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的吗?” 他甚至想再再探探她额头的温度,看看有没有发烧。可萧宵忽然一下子瘫软下去,无力地倒在了他怀里。蒋天生猛然一惊,大声叫着她的名字。但怀中的人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如雪,连呼吸都微弱了许多。 “快!去医院!” 杨炎从后视镜望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萧宵,咬牙踩下油门。 萧宵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浑身都是冷汗,一双素手寒如冰川,带着不属于夏日的温度。那一瞬,他的心狠狠吊了起来。 车子还未停稳,蒋天生就抱起萧宵冲向急诊。今天在急诊值班的仍旧是张茗。他看着自己的学生面色灰败,当下也脸色一白。急忙问清情况,迅速做出医疗判断。 在听到萧宵的车祸后遗症后,他果断将人带去t室。 医学影像出来后,病房中的萧宵也渐渐转醒。她看着病床周围的一堆人,有些迷茫。 蒋天生见她醒了,大大松了口气,连忙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萧宵微微皱眉,舒展了全身感官,并没有发现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似乎是睡了一觉,她的身体自动痊愈了。 她醒后不到片刻,张茗带着脑科室另一个医生就过来了。蒋天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紧张,开始害怕萧宵得了什么绝症。反倒是萧宵一脸无所谓,她这个毛病几十年后的医学手段都查不出病因来,更别说现在了。反正也只是偶尔疼一下,并没有影响到生命安全,问题不大。 张茗将手中t影像递给萧宵,拍了拍她的肩告诉她回去注意休息,不要再熬夜了。他只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眼底青黑痕迹。 萧宵撇撇嘴,弹了一下手中的t影像:“怎么样,查出来我脑子没问题吧。” 张茗点点头:“没问题,血管通畅健康,积水萎缩也通通没有,你的小脑袋瓜很健康。” 萧宵给了蒋天生一个“你看看你”的眼神:“我就说不用来医院。” 蒋天生见她此刻精神饱满,医生也说她很健康,但是他心里一直放不下她晕倒的事实。 “你为什么会晕倒?” 萧宵翻了个白眼:“大佬,我才睡了三个钟头就起来陪你去公司,早饭也没吃,加上早上头痛,晕倒很正常好吧。” 蒋天生将视线转到一边。又再次跟张茗确认是不是真的没问题。张茗拍着胸脯保证,萧宵壮得跟头牛一样,非常健康。昏倒也只是因为没休息好,加上没吃早饭的原因。 虽然萧宵是没事,但是蒋天生既抽烟又喝酒,萧宵也拦不住他,伤口愈合比正常人慢了不少。加上他刚刚抱着萧宵冲进来,伤口又撕开,甚至又开始流血。张茗欲言又止地看了萧宵一眼,非常怀疑她在虐待病患。 萧宵无奈:我晒干了沉默,悔得很冲动。 一行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近中午。就近挑了家餐厅吃饭,临走的时候蒋天生还去街对面的炖品店打包了许多滋补汤给萧宵,甚至还定了每日份的燕窝和参汤让他们送过来,萧宵一脸莫名。 蒋天生语重心长:“多补补。” 萧宵一下子受宠若惊。 回到公司后,一整个下午,蒋天生都在办公室骂人。萧宵拔腿溜去大厦对面的西饼店。这次她学乖了,直到看见公司门口垂头丧气走出几个熟脸来,她才肯走出西饼店。 她拎着芒果班戟和钵仔糕,手上还抱着杯巨大的渣冰乐进了大厦。 一进大门就看见辉仔匆匆忙忙跑出来,她扬起笑脸打了个招呼。结果辉仔直奔她而来,那张脸就跟见了失散十八年的亲爹一样激动,萧宵觉得他要哭出来了。 “萧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不是好事! 萧宵瞬间脑子里就跳出这四个字,她掉头就想跑回西饼店,然而辉仔抓着她的手。两个人你拖我,我拖你,僵持不下。 “我警告你最好放手,不然等你以后找我看病我一定给你开脖子以下截肢的诊单!。” “萧小姐。”辉仔痛哭流涕不肯放手,“杨炎哥和几个话事人一起进了办公室,现在那几个话事人大部分都走了,杨炎哥还在里面。” 萧宵不以为意:“杨炎不是天天进办公室吗?不是天天跟在你老板屁股后面吗,亲得跟小老婆似的。” 辉仔被那句“小老婆似的”震了半秒,连忙解释:“今天情况不是这样,太子哥出来的时候说老板
今天冲杨炎哥发了好大的火,萧小姐你去看看,劝劝老板吧。” “我不去!别太看得起我。”萧宵拒绝得飞快,“这事也跟我没关系。你也别瞎担心,没准你老板跟杨炎他们在玩什么刺激p” 辉仔一时有些不明白:“什么p” 萧宵趁他分神,死命一扯手,居然没扯回来,就更气了。她黑了一张脸,面不改色胡说八道:“调丨教捆绑s十九禁,这种p去打扰,容易引火烧身。” 辉仔一听就知道萧宵又在鬼扯,有些急了:“老板这次真的发了好大的火。我刚刚在办公室外面都听见了,太子哥还说老板这次都气到动手了。” 什么?都动手了?萧宵听得心里“卧槽”直起,更加想跑了。她使劲将吃下去的点心化作挣脱的力量:“那就更不能去了,我还不想惹火烧身,年纪轻轻就驾鹤西去,我学位证都还没拿呢!而且你老板动手了就去找劳动局啊申请仲裁啊,找我有什么用啊!” “萧小姐,杨炎哥平时那么照顾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要是被老板打死,平时还有人来包庇你?”辉仔说什么也不肯放。 妈的。 萧宵突然被后半句话就被打动,准备放弃了。平时杨炎对她真的特别照顾,还会在绝境拉她一把,虽然有时候两个人迫于蒋天生淫威都不得不针锋相对,但总体来说瑕不掩瑜,杨炎平时简直就是小天使!头顶光圈手持圣水那种! 萧宵看了看几乎要趴到地上的辉仔,认命了:“你先告诉我你老板今天为什么发火,有多大火。” 辉仔非常老实:“我不清楚。” 萧宵一下子就怒了,又开始扯自己的手:“你都不知道火势多大就敢找我去救火,万一我也被烧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辉仔赶紧劝她,“老板对你那么好,一定不会对你发火的。” “你放屁!”萧宵更火大了,“平时你老板骂我的时候你都聋了吗!” “那也算骂吗?” “怎么不算!” 根本就不算啊!老板平时凶萧小姐的时候明明都是在压着自己的脾气!那能算骂吗!根本就是打情骂俏!他们平时面对的老板发火是狂风暴雨,而萧小姐面对的老板发火简直就是春雨润如酥!完全不值得一提!萧小姐一定是没见过老板真正发火的样子,那这次一定要让她见见,让她知道她有多幸福!(萧宵:谢谢,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最终,萧宵答应辉仔先去门口偷听再决定要不要“用爱感化蒋天生”。要是蒋天生真的发滔天怒火,她甚至都想好了今天跑去林姝贞家凑合一晚,死也不回渣甸山! 两人才出电梯口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蒋天生办公室办公室里传来满含怒火的厉声呵斥。 萧宵一摊手:“我们还是去给你杨炎哥众筹买棺材吧。” 辉仔一把拉住她:“再听听再听听。” 萧宵木着一张脸,任由辉仔把她往办公室推,语重心长:“我跟你说,没用的,再听你老板还是这么大火气的。还是去买棺材吧,再晚一点棺材店就关门了。” 辉仔一边“嗯嗯嗯”,一边还是把她继续往前推。直到萧宵被推到办公室正门口,辉仔突然迅速朝门内大声喊:“老板!萧小姐有急事找你!” 卧槽!!!!!!!!!!!! 你妈的!!!!!!!!!!!!!!!!!!!! 萧宵登时就想跑,但是辉仔在后面死命按着她肩膀不让她跑掉:“萧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报个屁,给我烧纸钱吗!放开我!” 此时,门内声音比起刚来的时候轻了不少,似乎有脚步声正朝门口方向而来。辉仔抖了抖:“我害怕。” 萧宵因为用力挣扎而狰狞了脸:“闭嘴我也怕!快放开我啊!” 门内金属声咔嚓响起,辉仔登时扔下萧宵就跑,萧宵反应比不过这些古惑仔,还没来得及抬脚就被开门的人抓个正着。 “萧小姐?” 开门的正是杨炎,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 蒋天生坐在办公室后,面色冷沉,目光越过杨炎朝她望过来:“什么事?” 萧宵被他冷然目光定在那里。脚在抖,心在慌,根本找不出理由,头痛! 啊!头痛! 她飞快地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瞬间面露痛苦:“我、我好像又有点头痛。” 蒋天生一瞬间直起了身,然而他看见萧宵完全不敢直视他的样子,似乎又一下子猜到了什么,所以他没有急着起身,只是转向kev:“你先送萧宵去医院,我等会
过去。” 萧宵硬着头皮,心虚到发慌:“让、让杨炎陪我去吧。” 蒋天生修长手指一掸雪茄灰,视线直直锁在她捂着额头的手上:“杨炎,你陪她去。”他突然不带感情地笑了笑,“我倒是想看医生会怎么写病历。” “!!!”萧宵慌到嘶声。妈的!为什么刚刚没有及时跑掉! 出了办公室的杨炎跟在愁眉苦脸的萧宵身后,不是很懂她为什么突然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辉仔从走廊另一头悄悄探出头来,一看到杨炎,对萧宵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萧小姐!” “不愧个屁啊!”萧宵冲上去就给他来了一套qr连招,边踹边打边骂:“你杨炎哥救出来了,你萧小姐就要进去了!今天你老板看不见我有那个大病的证据你就等着给本小姐买水晶棺材吧!” 辉仔死死捂住自己帅气的脸:“为什么?” 萧宵边踢边骂边说为什么,辉仔抱着头瞎出主意:“那个张医生不是跟你很熟吗,你让他给你写个病历不就好了。” 被这一番话觉醒了医德魂的萧宵更加火冒三丈了,开始专挑脸打:“乱写病历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知不知道!你拖我下水不够,还想拖别人下水是吧!” 辉仔发现抱着头也没用,更苦逼了:“萧小姐我错了。” 萧宵终于停了脚,气喘吁吁地一整衣服:“这两天我先出去避避风头,等你们老板气消了我再回来。” “萧小姐!你不能走!”辉仔含泪拉住了她,“你要是走了,老板肯定更生气。” 萧宵表情脸狰狞如鬼:“我不走我就得死。” “不会的,老板不会打死你的。” “但他会把我打得半死!” 这话一出来,辉仔瞬间没了底气。一边的杨炎听他们一唱一和倒是都明白了,头痛到叹气。 “萧小姐,你不该听辉仔的来掺和这件事,老板知道后只会更生气。” 萧宵当场推了一干二净,她一指地上鼻青脸肿的辉仔:“都是他逼我的,他硬拉着我来的,跟我没关系。” 杨炎顺着她的手看了眼地上的辉仔,决定把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家伙推远:“我现在回去找老板,不然时间拖久了老板只会发更大的火。”他抬手一止两人话头,“你们别再管了,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萧宵和辉仔还想说些什么,杨炎摇摇头摆摆手,转身走了回去。 那一刻,萧宵耳边似乎响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 不过,杨炎会不会悲壮不知道,萧宵自己头铁去捞人这件事是肯定会悲壮的。 果不其然,办公室里杨炎等一群人出来后,下一个被叫进去的就是萧宵。 萧宵满头大汗:为什么有种模拟考考砸了被班主任叫去训话的感觉? 等进了办公室,她也不敢随手关门,怕根本来不及开门跑。 蒋天生看她一眼,伸手在烟灰缸里掐灭手中雪茄。见她一直不肯抬头,冷哼一声:“头还痛吗?” 草! 萧宵低着头,却仍旧习惯性地露出一个极其狗腿的笑:“现在不痛了呢,一走进您的办公室我就痊愈了呢,蒋先生真是太厉害了。” 蒋天生又冷嗤一声,搞得萧宵当场就想跪下认错。 那个准备秋后算总账的人不疾不徐又点起了一支烟,慢吞吞的,好像他的反射弧可以绕地球一周:“哦?是吗?蒋某觉得萧小姐才厉害。” 萧宵内心疯狂给蒋天生磕头认错。他刚刚喊我什么!他喊我“萧小姐”!他是不是要亮刀子了!!! 萧宵无比诚恳:“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能屈能伸才是好汉! 然而蒋天生不为所动,看着一直垂着头的萧宵冷笑:“抬头。” 萧宵不敢不听,一下子抬起头,但完全不敢直视他,眼神虚虚落在一边。 “现在知道怕了?之前可不见你有这么害怕。” 不!之前也有这么害怕! 蒋天生话锋一转:“你知道错哪了吗?” 对这样的问答,萧宵非常熟练:“我哪都错了,我错得离谱!” 像是料到她的回答,蒋天生平淡地点点头:“具体说说。” 萧宵“我”了半天,硬是吐不出几个字。此时,蒋天生再次冷笑,声音里透出十分的危险来:“你说不出来是不是认为自己没错?” 她不敢摇头,更不敢点头,于是干脆一动不动。 蒋天生气得咬牙:“听信别人,跑来我这里‘救人’,真当自己是英雄了?
还是觉得杨炎值得你冒这样的险?” “我没有。”萧宵梗着脖子否认。 蒋天生眯眼望着眼前的人,她站在夕光里,唇线紧抿的样子像极了沉默倔强的雕像。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幅样子。明明平时就像墙头草,随时可以倒戈,却又可以为了那点“义气”又倔又硬,死不回头。 蒋天生看着看着,怒意沉沉中忽然闪过一丝清明,他忽然微笑起来:“又或者你觉得我在乎你,所以你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而你也想来试探这种特权的底线?” 萧宵一下愣住,神色霎时变得慌乱苍白,像是被戳穿了心底掩藏得最深的小心思。她答应辉仔,不止因为杨炎,还因为她愿意冒险,愿意真正试探一下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而她的这点小心思,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高楼窗外的夕照下,蒋天生逆着光的面容宁静而平常,他说:“我确实很在乎你。” 萧宵终于敢回头,满面震惊地看着他。 这、这算不算……表白? 蒋天生在她的震惊目光下缓缓站起身:“我忙完了,你晚饭想吃什么?” 萧宵:要不要转折这么快啊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