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已落地,我忍着头痛,茫然地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下了飞机。
在到达大厅里等待取行李,刚打开手机没多久,再经典不过的手机铃声响起,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映入眼帘,我不带一丝犹豫地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你为什么就那么不懂事呢?!”才刚接通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叶易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问。
“那你认为如何才叫懂事?”我顿感委屈,尽力保持平静地跟他说。
“你就是个胆小鬼,遇事就知道一味地逃避。”他语气有点冲,很不客气地说。
我一听急了起来,瞬间让理智见鬼去了,开始口无遮拦道:“你可以去找一个懂事的,大胆的,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这么多年的感情还那么经不起考验吗?”他的语气突然低沉下来。
我脑海里浮现出他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突然感到很落寞,头痛得更厉害,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也没有声音,我们都没有挂断电话,直到手举得有点发酸,我内疚地先挂断了电话。
他又何错之有?!我甚至不知道孰是孰非,或许,谁都没有错,错的是人生的无奈罢了。
回到北京的家后,我坐在窗前发呆打发无聊的时间,窗外的风吹得很大,树叶簌簌下落,室内静得仿佛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份寂静。
“阿姨,您好!”我很诧异叶易的母亲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沁儿,阿姨想跟你谈谈心,方便吗?”电话那头传来她温和的声音。
“当然方便,阿姨,您说!”我立马接道。
“沁儿,阿姨只是一个母亲,不希望易子的人生经历太多的波折……”电话那头的她语气中带着些许祈求的意味。
“阿姨,您放心吧,我向您保证不会拖累叶易的。”我忍不住开口打断她的话。
“沁儿,你可要好好养好身体啊,你是个好姑娘,我也不想……”电话那头的她沉默几秒后带着半可惜半内疚的语气说道。
“阿姨,要是没其他事我就挂了。”我再次打断她没说完的话,匆匆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关机了。
我咽下心酸和苦楚,慢慢地消化,这通电话,似是莫名其妙却又像是情理之中。
我还是坐在窗前,无言地看着窗外,北京的秋天很短很迷人,就像我那即将逝去的爱情,幸福总是来得很突然却驻足短暂,原来有一种心痛会痛到手指尖。
夜里,我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到异样,缓缓张开眼睛,很诧异叶易躺在身旁,他的一只手环抱着我的腰。
突然间他睁开双眼,乌黑的眼睛布上了几道血丝,显得很疲惫,他的俊脸逐渐放大,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轻轻地说:“快睡吧!”
就像听到了催眠曲一样,我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不清楚此刻是几点,好似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秋天的早晨真凉,被窝里,我的身子贴在叶易的怀里,很暖和,醒来后睁眼看到他那十分严肃的脸,原来昨晚那不是一场梦,这是等着我醒来找我“算账”吗?!
“沁儿,你怎能在我爸妈面前拆我的台,如果连你都不坚定,我再努力也是白费。”他心里很窝气,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跟我沟通。
“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并非你情我愿就可以的。”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虽然这句话正确与否我还无从验证。
“只要你愿意,就是我们俩的事。”叶易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我顺口回了一句。
“这么悲观,值得吗?你就不能乐观一点儿吗?”他焦急地抓住我的手臂。
悲观?难道我真的变成我最不屑的样子,整日里都“凄凄惨惨戚戚”?此时的我不知如何是好,一脸茫然。
“民政局一上班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他果断地对我说。
乐观?我们还是有希望结婚的,对吧?!只是还没到时候。
“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我抱住了他哽咽道。
我不知道要等多久,甚至不知道等的是什么,他吻得一点也不温柔,如同我的处境,可我还不想这么快结束。
我轻轻地俯下身子,静静地趴在他身上,附在他耳边说:“易,最快什么时候可以预约到张希医生。”
我就像是被逼入了绝境必须自寻出路,而这是唯一的出路。若是再继续当鸵鸟把头埋在沙土里,爱情就会只剩回忆,而这一天并不远。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积极主动了。”他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轻松。
“这样我还有一线希望跟你在一起。”我轻声呢喃。
感觉到他搂着我的手突然有点僵,我意识到我刚才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抬头一看,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被信任的痛苦。
“我只有好好的,才能感受得到跟你在一起的幸福。”我一字一句的说。
他双手垫在脑后,闭上眼睛,无奈地说:“张希的普通门诊是周三,特需门诊是周五,周三刚好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不上班,我已经预约了他周五的特需号。”
我想好好珍惜还能在一起的日子,突然双手撑起身子坐起来,然后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撒娇地说:“我中午想吃煮面条,加个荷包蛋。”
他没有再说什么,微笑着闭上双眼,重新将我紧紧搂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