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认出了开门的小伙子,上前一步说明了来意,“阿磊啊,正好你在家,我们找你有些事情。”
这名急冲冲要出门的人就是村长之前提到的谢磊,也是女鬼的丈夫,女鬼看到谢磊的面孔很是激动,忘记了腰间的红绳慌乱上前。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谢磊还不能看见她,哪怕她已经带着孩子凑到了谢磊面前,谢磊也看不见她。
谢磊有些不解,“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村长踮着脚往里看,“方便进去说吗?这件事有些复杂。”
谢磊很厌恶地往身后看,这时候一个老妪气急败坏地从屋子里追上来,“你怎么就是讲不听?你现在又要到哪里去?”
老妪就是村长口中的丁阿婆,谢磊的母亲,此时的她着急想把谢磊抓回来,所以没有注意到村长三人。谢磊一甩手把丁阿婆的手甩开,然后收起了火气对村长说:“先进来吧。”
村长诶了一声就迈着步子进门了,姚寅笙则停在门前,“可以把这张符掀开吗?”
丁阿婆的反应最激烈,她佝偻着身子但是脚步丝毫不受影响,来到姚寅笙面前抬手作势要打,“欸欸欸,你这小孩子懂什么?这东西是你能乱动的吗?你爱进不进,不进你就在门口待着!”
姚寅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大娘,你用这么狠的符拦着你儿媳妇,你就这么不想让你儿媳妇进门吗?”
丁阿婆睁大了浑浊的眼睛,好像很难以置信,“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让儿媳妇进门?我儿媳妇在哪儿?我儿媳妇早死了!”
谢磊完全不理会丁阿婆的胡闹,他已经听村长介绍了,这个女生居然牵着自己老婆的魂回来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谢磊都走到姚寅笙跟前,“你你真的找到阿玲的魂了?她在哪里?”
姚寅笙扬了扬手上的红绳,“我牵着呢,但是门楣上那道辟邪符威力很大,我要是带着你老婆进门,你老婆还有孩子可能会被烫伤。”
“那还等什么啊,我给你揭开!”
谢磊说到做到,抬手一跳直接把门楣上的辟邪符给揭开,这还不算,谢磊还三下五除二把符纸撕了个稀巴烂,随手一扔,符纸就都落到地上了。
谢磊迫不及待地问:“现在你可以进来了吗?”
姚寅笙牵着绳无事发生地进了门,一旁的丁阿婆气得直跺脚,“哎呀你个衰仔到底懂不懂事啊?我为了得到这张符去求了多久,你现在给我撕了,你就那么放不下你那个买来的老婆?你还要跟我发脾气到什么时候?她说阿玲在你就信啊?说不定是什么骗子都不一定呢!”
谢磊不理会丁阿婆的叫骂声,他十分期待地看着姚寅笙手上的红绳,“我现在可以看见阿玲了吗?”
姚寅笙把红绳递给了谢磊,叮嘱他:“能让你看见阿玲的方式很多种,要么涂牛眼泪要么在你眼皮上放柳树叶,但是这只能让你一个人看见她。我还有一个阵法,摆出来大家都能看到她,但是她只能待在原地不能动,你怎么选?”
丁阿婆在一旁大声嚷嚷道:“狗屁!什么能够看见鬼魂的办法,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姚寅笙斜眼看了一眼丁阿婆,但是只觉得她聒噪,随后收回视线看着谢磊等待他的答复。最后谢磊一咬牙,“摆那个阵法吧,我也有话想问问她,我有好多好多话想问她。”
姚寅笙嘴角上扬,“没问题,不过你要把绳子抓紧了。”
姚寅笙开始摆阵,她发现了,这无隐阵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让鬼魂直接现形,同时还可以控制鬼魂不能乱跑,到时候用来人鬼对质别提多方便了。这一次姚寅笙用朱砂做得外围,铜钱和黄符还是必不可少的要素,顺时针在八个方位上摆好了铜钱和黄符,朱砂一下子像点了一样发出红光,完成之后姚寅笙拍了拍手,“可以松开绳子了。”
谢磊慢慢放开了绳子,阿玲的模样在圈内慢慢现形,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村长瞪大了眼睛,丁阿婆也忘记了跳脚,就连姚寅笙的堂哥都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又重新戴上,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最激动的莫过于谢磊和阿玲了,阿玲不知道姚寅笙给她摆出的这个阵法的威力,朝着谢磊的方向冲了过去,但是刚跨出一步就大声尖叫起来。
“玲!”
谢磊着急地拉着姚寅笙问道:“我能进去吗?让我进去吧!”
姚寅笙很遗憾地摇摇头,“这个阵法只对亡灵有效,你进去了就是破环了阵法,到时候你连阿玲都看不到。”
谢磊很着急也很心疼阿玲,他语无伦次地用土话给阿玲解释让她千万不要乱动,阿玲明白了阵法的威力,眼里噙着泪水也不敢往前一步了。姚寅笙这才对谢磊说道:“你老婆前段时间正月十三的时候让村长还有我堂哥撞见了,为什么你老婆会停在那一段地方,人没了难道没人帮她把魂引回来吗?”
谢磊眼神怨恨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但对方是自己的母亲,谢磊只好纷纷地说道:“阿玲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所以我不清楚,我问我妈怎么回事,她却说阿玲是难产死的,说阿玲这样的情况很晦气,要赶快处理掉,所以把尸体拿回来放在家里三天就出殡了。”
谢磊说着眼眶渐渐变红,他抽噎了两下才接着说道:“原本我以为事情真的是这样的,我妈也带我去看了阿玲的墓,虽然没有立碑但是至少也用红土砖搭了一个简约的碑,我给她和孩子烧了衣服和纸钱,希望他们在下面能过得好一些。可是,就在前段时间我跟我的好哥儿们在外面喝酒,我哥儿们喝多了才把真相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谢磊说完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现在像一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