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侯府争论了半天,也没给出什么具体办法,张寿峰只得请辞回去另想办法。
蒋建元好言相劝道:“长庚,莫着急,也别说什么请辞的话,需要多长时间我都准你,需要打点的钱由侯府来出。只是你也要理解我,别的衙门都好说,就是钦天监,唉!”说着不由叹息起来。
见状张寿峰也只能领情,告罪一声,往府外走去。这时年过六旬的老管家蒋华追了上来,喊道:“长庚,请稍等,我送送你。”
“好,谢谢蒋先生。”张寿峰闻言也没在意,应了下来。
出了侯府,见蒋华还没停下的意思,张寿峰忍不住问道:“蒋先生还有事?”
“令郎之事,老朽给你支一招,准比侯府发话管用。”蒋华开口说道。
张寿峰闻言大喜,长躬一礼道:“还请蒋先生不吝赐教!”
蒋华哈哈大笑道:“你们啊,是当局者迷,只需请金大夫出面,去一体堂走上一遭,人自然就出来了。”
“一体堂?不知道是什么新设衙门?”张寿峰没听说过一体堂,询问道。蒋华却是笑而不语,让他直接去找金英解惑。张寿峰只好告辞,叫了脚夫,一路往石仁堂奔去。
送走张寿峰,蒋华仍然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侯府是一代不如一代,但愿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多活几年。”
另一边,张寿峰赶到石仁堂,猛的敲门,很快就有伙计跑来开门。见是张寿峰,只朝后院喊了一声“张老爷来了”,便迎了进去。
这石仁堂是三进四合院的后罩房改造而成,本是仆人住所,照看倒也方便。因此从这进门便是后院,一般是不让人进。
在后院见到金英,张寿峰求救道:“梦石兄,还请施以援手,救犬子一命。”
“介宾患了何疾?”金英惊讶的问道。
“介宾误闯钦天监,现被扣押兵部牢房,还请梦石兄带我去一体堂说情。”张寿峰长话短说,拉着金英就要出去。
金英连忙摆手道:“长庚,你倒是把我给弄糊涂了。闯钦天监,扣押兵部,你让我去一体堂干嘛?”
“一体堂不是官府新设机构吗?”张寿峰奇怪道。
“一体堂和我的石仁堂一般无二,就是一个医铺。”金英十分肯定的说道。
“没道理啊,蒋老先生怎么会拿这事开玩笑呢?怎么会这样?”张寿峰神色大变,失控道。
“哪个蒋老先生?你先别着急,慢慢和我说。”金英宽慰道。
张寿峰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回答道:“定西侯府蒋华蒋老先生。”
“哦,原来是他。你容我想想,钦天监……兵部……一体堂……一体堂?……徐汝元?……徐汝元?……太医院?”
金英先是喃喃自语,说着说着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是太医院!不管钦天监还是兵部,都要给太医院面子。长庚,走,我们去一体堂找徐汝元。”
这回换成金英拉着张寿峰出门了,坐在车上,他问道:“长庚你初来乍到,恐怕不知道一体堂宅仁医会吧?”
“一体堂宅仁医会?闻所未闻。”张寿峰如实说道。
“也不怪你,这是八年前,汪心榖和徐汝元师徒发起的医学会社。当时还宣言要‘集天下之医客京城者,立成宅仁之会’。此等豪言壮志,唯徐君一人耳。”金英说到这,言语满是感慨。
“哦?那不知最终召集了多少客于京师的医家?”张寿峰好奇的问道。
“四十六人。”金英回答道,说完继续补充:“真正响应号召的还是他们新安医家,足足有二十一位呢!”
“那有几人在太医院任职?”张寿峰还是惦记着儿子,问道。
“这我不清楚,只要汪、徐师徒二人在太医院就好。我们又不用请其他人出面。”金英毫不在意的说道。
“还请梦石兄趁这空隙,好好给我讲讲汪徐二医家故事。”张寿峰拜托道。
“好,汪宦字子良,号心榖,新安祁门人,徐汝元授业恩师。着有《医学质疑》,坊间有卖。至于徐汝元享有医名已有二十几载,名春甫,字汝元,号东皋,他的那部《古今医统大全》……”
金英刚说到《古今医统大全》,张寿峰便惊呼道:“啊……原来是《古今医统大全》的徐春甫,他的我一直放案头,十年朝夕相处,只不知……”
张寿峰不知道该如何阐述自己复杂心情。干脆背诵起中的名言警句来。
什么“元气有限,人欲无涯”、什么“坐勿背日,卧勿当风”、什么“五谷充饥体而不能益寿”、什么“百药疗疾延年而不能甘口”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