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伴的倒下就像是启动了某种讯号一般,原本还拿着枪马上要在我身上开几个洞的这群人立即转身,将枪口指向了他们来时的那个岔路里。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甚至从腰间又抽出了一支枪,神色阴沉。
“中原中也,即使你们自称是在对横滨的地下交易进行必要的管理,但是一声不响就吞走了超过八成原本属于我们的生意,甚至阻断了我们的军火渠道,你们一开始其实就是打算吞并我们这些会和你们分利的小组织吧。”刀疤男冷冷地开口。
“不。”被称作中原中也的少年回答道,“如果你们原本能够接受ss的那份提议的话,那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境地。”
“提议?”刀疤男啐了一口,话里难掩愤怒,“那种提议和直接吞并我们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中原中也的语气显得相当冷静,“如果你同意了,那你的同伴就不至于这么白白死去了。”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些我这种普通老百姓好像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我悄无声息地缩进了路边的阴影里,然后扶着墙坐起。
右臂好像血流的没那么厉害了,暂时不用大概就没问题。但是左腿的伤口裂的太大了,我的包里虽然带了绷带之类的东西,然而现在显然不是重新包扎的好时机。可是不包扎的话,我觉得自己就算不会死在对面那批黑手党的乱枪之下,也会非常丢人地死于失血过多。而且就现在这个状况,不紧急处理一下,我压根走不了几步路。
我思考了几秒钟,觉得那边那群家伙们大概还要再走走程序,互诉一下衷肠,然后再开始一场难舍难分的战斗,最后以其中一方壮烈牺牲、另一方身受重伤结束。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趁着这段时间把伤口收拾收拾,等会就算是跑路也方便。
想到这里,我愉快地打开了包,埋头找到了绷……带……?
卧槽Σ(っ°Д °;)っ
我只是低了个头而已
刚刚发生了什么?!
原本气势汹汹的那群黑手党此时全都倒在了地上,为首的那个刀疤男仰面躺着,似乎已经没了意识,左手还虚握着枪,右手的枪则是掉到了一边。一个戴着黑帽的少年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湛蓝的眼睛略带疑惑地看着我。
——“女人?”
他开口道。
“不,是少女。”我一手拿着绷带,一手抱着包,脸色平静地与他对视,“晚上好,先生。介意帮我叫辆救护车吗?”
“哈?”少年,或者说,中原中也,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会有普通人在这。”
“我只是像往常一样抄近道回公寓而已,先生。”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的背不会那么疼,“可以帮我叫个救护车吗,或者是送我到外头的大路上去,我可以自己乘车去医院。”
“所以说总是有麻烦的小鬼大晚上在危险的地方乱跑。”中原中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走到了我身边蹲下,扫视了我一番,“你看起来没有受伤。”
“如果是刚才的话,确实是没有受伤,但是我的之前的伤口裂开了。”我说着卷起了裤子,情况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一点,原本白色的绷带已经全都被染红了,“还有手臂和背部,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有点晕了。”
中原中也伸手在浸满血的绷带上碰了碰,然后成功地沾了一手的血,我忍住朝他翻白眼的想法,尽可能礼貌地对他说道,“先生,请不要戳我的伤口,那样很疼。真的,非常疼。”
听到我的话,中原中也收回了手,看着手上的血迹一脸嫌弃。我从包里拿出纸巾,抽了两张递给他,在用纸巾擦掉手上的血之后,他的心情看起来好了一些。
“你在这等着。”他这么对我说,然后走远了一点,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听起来大概是他的手下。
打完电话回来,他拿过我手上的绷带,动作略显生疏地给我做了个紧急处理,然后蹲在了我的面前。
“上来,我背你到外面去叫个的士。”中原中也语气随意地这么说道,好像这么做理所当然一般。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拎着包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的背上,放松了全身的肌肉,轻轻地虚环住他的脖子。
和生疏的紧急处理一样,中原中也大概也没怎么背过人,我只能自己稍稍调整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不过这家伙还算是个细心的人,尽量避开了我身上的伤。
而且很奇怪的,按理来说在背着我的时候,箍着我的大腿会让我小腿上的伤口加速出血,当我想起这一点、打算让他只要扶着我的时候,他已经背着我站了起来,然后我就十分诧异地发现,自己的大腿并没有一般情况下被背起是的禁锢感,小腿上的伤口也没有再出血的情况。
『真神奇。』
我嗅着他发间洗发水留下的隐约香气,眨了眨眼。
到了外面的大路上,我们很轻易就拦到了车,在把我安稳地放到了车后座上后,中也向司机报出了附近一家医院的名字,然后付了一笔显然远超实际价格的车费。
“女孩子别总是走那么偏僻的小路。”关上车门前,他对我这么说到。
我想了想,从包里翻出了离开甜品店时店长她们给我的甜甜圈,递给了他,“谢谢您,先生。这是给您的谢礼。”
本以为他会拒绝,但出我意料的,中原中也竟然好好地收下了,甚至还又交代了我一句“晚上不要一个人乱跑”。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小伙啊。”去医院的路上,司机大叔和我这么感叹。
我点了点头,回答到,“是啊。”
真是个三观超正还能打的黑手党小伙子。
我想起了一年多前的那个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