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现在龙椅上的正主,另有其人。
至于他自己,被一再的打压,沦落到了需要避世而居的处境。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什么时候得到的?”千擎廷一开始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先皇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召过他提过立诏的事,一点先兆都完全没有。
但他仔细地检查过这道遗诏,包括上面加盖的玉玺,以及签章,最后确定这是从宫里出来的,如假包换的遗诏,是真的。
千夜洵神色凝重,如实回道,“皇叔,可先记得原先宫里的贞太后么?”
这又将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而且错综复杂。
“贞太后本来带着宫女随从是要出宫上香礼佛的,但是在半路上,却遭遇了杀手门的杀手的刺杀,所幸,当时刺杀她的刺客,是一名女子,因为心怀不忍,当时就没有痛下杀手,侥幸留了贞太后一条命,但贞太后也不该再回宫,最后躲在一个寺庙里面剃发出了家成了尼姑,但就是这样,也还是难以逃出宫里那位的追杀,最后终被关进了大理寺中,走投无路之下,不愿意受辱的贞太后,选择了自我了断。”
千擎廷面色阴沉,难以掩饰心中的怒火。
“贞太后临终的遗言,就是这个东西,起先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救过贞太后,因此她才信任我们夫妻二人,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她交待的遗言,就是这个遗诏,等千方百计找到了这个东西,才知道这里面的惊天秘密。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总归应该告诉你一声,让你自己来做决定,毕竟,你是我的皇叔,也是先皇亲自钦点认可的皇位继承人。”
千夜洵将整件事和盘托出,整个人才感觉轻松了很多。
这惊天大秘密压在他的心间,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来。
“呵呵……”低头捧着这道遗诏,千擎廷心中沉闷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命运太过荒唐,如同儿戏一样,他被这该死的命运,耍得团团转。
“皇叔……”千夜洵有几分不安,皇叔现在的反常,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担心。
“我是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居然会立了我为皇位的继承人,他既然有意要立我为储君,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到他的一点点偏爱,以及对我的另眼相看呢?”
如果有那么一点点暗示的话,或许,他的命运,如今已经大不同,流云国的命运,更是不同。
“或许父皇有他自己当时的考量吧,你看,这遗诏如果不是贞太后拼死藏着,兴许早就被搜了出来,然后被毁了,如果真被毁,世人谁知道还有这样一份遗诏存在过呢?”
现在千夜洵总算是明白宫里的那一位,为什么非要咬着贞太后不放,哪怕她已经出家做了和尚,对皇城里的皇权,再没有任何的威胁,也没过她。
恐怕就因为这一纸遗诏,这是对皇权的最大挑衅,以及最大威胁。
这份遗诏一旦亮出来,那么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君主,恐怕就要被迫滚下龙椅,交出手中的皇权。
但面前的这位皇叔,如果真有登帝之心,想要取而代之,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洵儿,你希望皇叔怎么做呢?”千擎廷突然认真地看向了自己的皇侄。
面前的皇侄,和他的眉目长相有几分的相似,所有的皇侄当中,他最中意最亲近的,也就只有面前这一位。
千夜洵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事关重大,皇叔,这种事侄儿不敢妄言。”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意见,而左右了皇叔的决定。
“你们好
不容易来一趟我这里,就在这里住下吧,虽然我这里条件有限,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会喜欢上我这里的。”千擎廷话题一转,似乎不愿意再多提关于遗诏的事情,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他更需要时间来好好地想清楚,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好,这一路赶过来,还真是累了呢。”谈完了正事,千夜洵伸展了一下在马车里僵硬的手臂,便往房外面率先走了出去。
半夏站在木屋的门口,望着外面的竹林,还有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
“皇叔邀我们在这里住下,正巧也累了,就在这里留宿一晚吧。”
半夏抬头去看千夜洵,他的神色,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异常,她不禁出声询问,“皇叔是怎么想的,关于遗诏?”
这么大的一份惊喜,或是惊吓,摆在他的面前,半夏就不相信他能够还保持如常的淡定。
当初见到这份遗诏的时候,她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都被吓得不轻。
“给皇叔一点时间吧,我相信皇叔会做出选择的。”千夜洵专心欣赏起面前的景色来。
傍晚,炊烟升起,千擎廷别看身份尊贵,但独自生活在这山林之间,也是需要学会一些基本的生存技巧。
比如捕猎,再比如生火做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