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哥,你还难受吗?蓝哥,你头晕还是头疼?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或者找我的私人医生来看看?蓝哥,你是不是想吐。。。。。。。”孔繁星满眶眼泪打转,他单膝跪在蓝哥面前,双手枕在蓝哥的腹部上帮忙暖着,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看着一向英明神武的蓝哥如今柔弱得如一根芦苇。
一轮鸡飞狗跳后,蓝紫藤一副黄鳝上沙滩萎顿的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揉揉孔繁星的头发,把他歪了的发带挪正。他又怎能忍心责怪这个有点梨花带雨般虽谈不上楚楚可怜却也着实令人无法生气视他如偶像如神的小肥仔呢。
“蓝,蓝哥。。。。。。。”孔繁星委委屈屈的蹭着不肯走开,蓝紫藤又捋了一把他的头发,孔繁星精神一振立马一屁股坐在他蓝哥身边。
蓝草花面无表情的瞟了孔繁星一眼,默默的将自己已经渗出血丝的手掌重新上药油包扎好。
“砰嘭——!”仓外一声像砸东西的响声把仓里面的人吓了一跳,甘辉、虞渊条件反射一跃而起飞扑到监视屏幕前,蓝紫藤犹如咸鱼番生般俯身趴在桌子上,三人紧盯着屏幕。
“刚才什么事?什么东西砸了?”虞渊对着对讲机嚎叫。
“老老老板,是是小江碰到饮水机了,整个饮水机都砸地上了,报废了。”服务员回答。
虞渊三人顿时松了口气,刚才让孔繁星这一顿乱七八糟的搅合完全忘了还有一大帮涉黑的人物在大厅里候机滋事呢。
“咳咳,没事了没事了。繁星,你带上你班猪朋狗友马上走,不要在这里玩了。”虞渊说。
“不要!我这么久没见蓝哥,刚才就是兴奋过头所以才把蓝哥撞到的,为什么要我走?我碍你们什么事?你们无非就是在这里饮酒吹水,我不走,我立即去叫烧烤,我们来个不醉无归哈。我要向蓝哥赔罪,把酒当歌,人生几何。”孔繁星鼓起嘴十分不满。
虞渊与甘辉、蓝紫藤面面相觑。
“唉,是这样的。。。。。。”虞渊叹了口气,不说清楚,恐怕打发不了他走,虞渊盯着监控只好复述了一次刚才厕所事件。
蓝草花坐了下来,她漫不经心听着虞渊老板复述,偶尔看一眼监控,一边摆弄着赢回来的弹弓、检查装备。装备包里不但有八条同样加厚高弹力备用皮筋,还有弓套、泥丸与实心钢珠,钢珠应该也是定制的,比一般弹弓钢珠要大要重。
孔繁星故意坐在她一侧,他依然死心不息想要回他的心血之作,他心不在焉耳朵“听着”虞大老板唠唠叨叨的,眼却盯着弹弓,“哎,这弹弓准头一流的,我试给你看看。”他忽然一手夺过弹弓,哼,不显示一下弹弓实力这个靓妹都不知道不是谁人都可以驾驽他的特制弹弓的。他拿起泥丸潇洒地拉满,对着不远处的纸皮箱说,“来,我教你打弹弓,看清楚啦,首先要有足够的力拉开,要拉满啊,还有,这里有个红外线瞄准器的,我嘛就不用装了,我把这个纸皮箱的酒杯标识打穿给你看看。”嗖——啪!一弹打穿。他洋洋得意的瞟了众人一眼,“怎样?所以,这个弹弓要很大很大很大的力才能拉满弓的,你呀,女仔丫丫的,哪有这个力气去驾驽它,浪费了这么好的弹弓,不如。。。。。。”
他完全忽略了虞老板一双牛眼瞪着他——居然毫不客气的强硬的打断虞大老板讲话,你礼貌吗?
“嗯,我试试看。。。。。。”蓝草花拿过弹弓与泥丸,用力一拉,对着仓小窗外的树叶“嗖”一声,打掉了一片树叶,“嗯,果然是正货!”蓝草花不禁嘴角上扬,她同样亦忽略了孔繁星灯笼般惊愕的眼神。
蓝紫藤一副心事重重了无生趣的样子坐在妹妹上方,刚才那一波意外暂时把他的心思带离了,孰料虞渊旧事重提,又把他的忧郁情绪拉回来了,沉浸于如何才能解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三寸钉。
茫然看着妹妹与孔繁星互斗也无动于衷,要在平时,他早就急着与妹妹一决高低了。在乡下七月流火晒谷物时,他可是经常与一众堂兄弟们比试击落偷吃谷物的麻雀斗得不亦乐乎,现今他只是在心里嘲笑了一下孔繁星班门弄斧,连他都斗不过眼界一流的妹妹。
孔繁星看到蓝草花带伤的手不但轻而易举拉满弓而且手法娴熟准头十足打掉难度极高的树叶时,他瞪口结舌,百步穿杨?大出意外,老脸不禁一红,有一种被人耍了的耻辱感。气鼓鼓的扭脸,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是“你之所盼,恰是我之所怨”。原本想要告诉蓝草花弹弓手柄有个小暗格,里面放了十颗有硫磺的铁珠,最后赌气什么都不说,大声催促虞老板继续讲“故事”,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泄气,送出去的弹弓犹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也算了,风吹鸡蛋壳,弓(财)散人安乐。
甘辉低头对着手机发信息,催促几个战友火速快马加鞭赶来,他将战友的名单递给蓝紫藤看,蓝紫藤无所谓的点点头,甘辉刚想点击发送,蓝紫藤突然在他的手机上点了一下一位战友的名字,甘辉霍然抬眼震惊地看着蓝紫藤,“确认?”
蓝紫藤点点头,瞄了一眼低头整理弹弓的蓝草花,嘴角微微一翘,为了妹妹的孤星命我任重而道远啊。
甘辉瞧瞧蓝草花,又瞥了眼蓝紫藤,不禁摇头叹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琉璃还要这么执着干嘛,就不怕被妹妹抽死。他又看了眼傻痴痴望天打卦的孔繁星,第一次觉得表弟很可爱,起码兄友弟恭没有捉弄整蛊兄弟之心,不过也遗憾兄弟之间的过于平淡如镜没有波澜壮阔的激情。
当虞渊说出“三寸钉”这个名字时,蓝草花手中一顿,眼角一跳,抬眼看了虞渊一眼,确认虞渊嘴里再三说的是“三寸钉”后,转而看着哥哥,用眼神询问。
蓝紫藤点点头,神情黯然。蓝草花立马放下弹弓聚精会神聆听虞渊的陈述。
呵呵,石蟹那一班人果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名温柔的男子竟然是哥哥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三寸钉呀?!不是说他已经因公殉职了吗?怎么会。。。。。。蓝草花抚摸着那瓶精致的小酒瓶,他无端端送瓶小酒给我,不是压惊这么简单吧?哥哥口中的他可是智谋超群的。
酒?。。。。。。走?要我们走??他知道今晚的鸿门宴?就是因为我那句冲口而出的诗让他猜测到我与哥哥的关系??不是吧??从接收到信息就能在短短几秒间决策传递了消息出去?竟然有如此机敏睿智?不会吧?如果真是如此,此人当真有兽类的警觉与敏锐呀,太可怕了。蓝草花顿时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同时亦有莫名的兴奋。
监控里看见又进来了七八个人坐在了石蟹的卡座上,已经坐满了,还添加了几张圆凳,那个三寸钉却坐到了吧台那边。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为安全考虑,孔繁星,你带着你班猪朋狗友赶紧的撤。草花你也跟星仔一起走吧,先送你回家。为免伤及无辜,战场让无关人等避让走开。”甘辉吩咐。
“他们人应该到齐了。”虞渊指着监控说,有种就要被活埋凌迟的颓败悲壮感。刚才他们也都商量过对策,无非就是一旦苗头不对打起来立马报警,尽量疏散无辜人等,也不能提前报警,万一石蟹他们今晚没有行动,虞渊就暴露了,以后日子就非常难捱了,就成了酒吧街的出头鸟——枪打出头鸟啊。
“好,我这就带他们去吃宵夜。喂,蓝,蓝草花,我们先吃完宵夜再送你回家,走吧。不要妨碍大人们干大事。”孔繁星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