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还不过瘾,又开始讽刺聂霜。
“有些女的就是不自觉,净想往别人身上蹭,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在聂霜生活的环境里,只有小时候见过这种浑身市井流氓气的人。
爸爸躺在医院里最烧钱的那段时日,奶奶会在周末晚上去摆摊,将棋牌室交给别人照看。
夜市上,时不时就会遇上些故意找茬的人。
每次遇到混混掀桌,奶奶都赔着张满是褶皱的笑脸,鞠躬道歉,甚至还给那些混球免单。
她气不过,却又被命令不准闹事,只能握住拳头,强忍住委屈。
后来她搬到梁家,又出国留学,即便回来工作,打交道的也都是素质挺高的人,因此不管上学还是生活,都再没接触过这类人。
以至于,她此刻血液上涌,怒气哽在胸腔,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肩膀突然被旁边的人用力握住。
傅聿时脸色阴沉,瞳仁里沾了霜雪,一开口,声音冷厉得吓人。
“这位小姐,凭你刚才的那番话,我就可以告你侮辱诽谤。”
女生没注意到聂霜身边还有同伴,此刻闻言,也没怎么收敛,脑袋还没转过来,骂声就响彻空中。
“你又算哪根葱......”
转头,看见傅聿时的那张脸后,顿时怔住。
他本就生得好看,浑身又带了几分贵气,那女生只瞥了一眼,便红了脸,顿时偃旗息鼓。
她张口哑然,傅聿时却不打算放过她。
“还有,比起你,我觉得你男朋友显然更懂得身而为人的基本素养。”
盛怒之下,他依旧维持着原本的风度,言语也依旧得体,引得周围的人频频围观。
而那位女生,早已羞愧地转过脸去,埋着头,躲在她男友的怀里。
看着傅聿时生气的样子,聂霜一时有些走神。
好像认识他以来,他每回生气,都跟自己有关。
“没事吧?”他问她。
她回过神,微微摇头,又道:“算了,我没事。”
他看她一眼,没说什么,伸手替她整理了下围巾,半晌,换了副柔和的声调。
“吃了亏怎么也不吭声?”
不等她回答,他又道:“你这颗心对谁都好。唯独,对我挺狠的。”
这时,景区因人多被限流。
维持秩序的保安在刚才那对情侣的位置划了条分界线,分界线前面的人进入景区,后面的等下一批进去。
刚才还对着聂霜颐指气使的女生,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推她男友。
“回家吧,不想看了。”
她男友“哦”了声,便带着她往回走,和聂霜擦肩而过时,他朝聂霜腼腆一笑,再次抱以歉意。
转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聂霜突然沉默下来。
“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头,“就是觉得人以群分这句话,有时也不一定准。”
“不过,看人也不能看表面,或许那个女生今天正好遇见糟心的事,心情不好。”聂霜自我宽慰,也替他人脱罪。
傅聿时望着她,“那你觉得我们是同类人吗?”
聂霜想都没想,“不是。”
“为什么?”傅聿时有些诧异。
看了眼高悬于空的月亮,聂霜又重重踩着脚下的土地。
“云泥之别。”
一个是山巅之雪皎洁之月,一个却是庸碌于红尘中,连未来都方向不辨的人。
不想让她钻牛角尖,傅聿时移开话题,“脚还疼吗?”
聂霜摇头,抬脚就走,“我们就在灯会外面逛逛吧。”
外围的花灯也不少,虽然没里面的样式多,但也是别出心裁,花样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