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苍松道人才明白,为什么道玄真人非要他带上刚入门不到三个月的林惊羽,原来如此,苍松道人一切都明白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感到如此的愧疚。
原来他一直都冤枉道玄师兄了。
苍松道人这些年可没少做自以为“正义”的事情,包括介绍郑一夕入青云门……
而万剑一长叹一声说道:“难得你们还记得老夫!”
田不易激动的说道:“万师兄,我当年不过是大竹峰门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木讷弟子,连师父师兄们都看不起我。但万师兄慧眼识人,认为我是可造之才,从此悉心栽培于我,不但将自己修道心得相告,更极力将我推荐入蛮荒五人行中,也正是如此,当年的我才能登上青云门风云人物,才能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
“万师兄待我恩深意重,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怎敢忘记万师兄!”
其余两人也是如此。
万剑一哈哈大笑道:“当年的蛮荒五人,已经到齐,今日咱们就闯一闯南疆,如何?”
“愿听万师兄差遣!”众人齐声应道。
青云门的弟子见自己的师长如此的正式,也个个朗声说道,“愿听万师伯差遣!”
声震苍穹,震散了天空中的白云。
青云山上的仙风道骨的道玄真人,负手而立,衣决飘飘,两鬓各有一丝的白发随风拂动,以他修为显然听到了山下的声音,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的微笑,那个相互扶持、义气深重的青云门又回来了。
道玄真人心道,自己可真要好好感谢一番这个黑山老妖,若非他异军突起,想要借助万师弟的威名,自己怎能顺理成章的推出万师弟呢?
道玄真人此时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万剑一当年虽然惊才艳绝,但早就不被他放在眼中了,毕竟万剑一左臂曾被人砍下,虽然后来得到鬼医(也就是鬼先生)的医治,但终究是留下了隐疾,在加上这些年万剑一苍老的不像样子,一身修为虽然也进入了太清境,但与道玄真人终究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身为天下第一人的底气之所在。
然而当道玄真人望向大竹峰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因为整个青云山的灵气全都涌到了大竹峰,这是太极玄清道要突破玉清境界的征兆。
大竹峰竟然能有如此能人,恐怕除了那位郑师弟之外,再无他人。
道玄真人一生阅人无数,原著当中他看错了两个人,一个是包藏祸心想要替万剑一报仇的苍松道人,另一个就是张小凡,若非那一日道玄真人劈下诛仙剑,恐怕也不会有日后的鬼厉。
除了这两人之外,道玄真人还真没做错过什么,眼光也还不错。
因此,道玄真人能感受到郑一夕体内的修为,并未邪魔外道,是真正的正道,而且仿佛还与太极玄清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青云门的功法不敢说是天下之最,但足以令道玄真人一生受用无穷,恐怕究其一生他也无法达到青叶祖师的境界,这并非是说道玄真人的天资不够,而是青云门的万般法术尽皆是青云祖师、青叶祖师所创。
虽然道玄真人修为很高,但这不是他自己的道,他虽提升不过是杀人的法术伎俩罢了。
但郑一夕的身上不同,他的身上仿佛有一层道的韵律,他的一呼一吸仿佛都契合天地自然之理,虽然其中有一丝的迟滞,甚至是不相融洽,但这种境界却是道玄真人苦苦追求百年而不得的境界。
也正是如此,道玄真人才会始终困在太清六层而不得突破,对于青云门历代掌门来说,道玄真人虽然比不上青叶祖师,但比他的师父天成子强上太多了。
毕竟天成子用了一次诛仙剑阵就被凶煞之气所控制,而道玄真人用了好像不止一次……
如今的青云门鼎鼎日上,道玄真人自然没什么后顾之忧,但他心中唯有一个心结,就是万剑一之事,虽然其余六脉首座并未说过什么,但道玄真人早就清楚他们心中所想。
从内心深处来讲,无论是田不易,还是苍松道人,都不认为这个掌门之位是道玄真人,而应该是万剑一的……
万剑一死了,青云门虽然表面上仍旧是一团和气,但其内早就变了味了。
这也成了道玄真人的一块心病,但万剑一已经是死人了,如何还能活着出来?
好在黑山老妖给了他这个机会。
如今道玄真人心病已去,在细细的感悟郑一夕身上的那一种自然的韵味,实在是美妙至极。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日苍松道人查到郑一夕的身世之后,道玄真人才会同意郑一夕拜入大竹峰门下。
果然,道玄真人感到自己的境界有了一丝松动,仿佛只差一层膜,只要戳破它,道玄真人立即就能踏入太清第七层。
道玄真人感觉或许郑一夕日后的道路比他更远。
……
郑一夕睁开了双眼,太极玄清道、大梵般若果然是两种相冲的功法,虽然他有不死印法等神功绝学调和,但仍旧不免使修炼速度变慢了。
三个月的时间才堪堪突破到上清境界,真是不甘心啊!
如果要是让青云门知道郑一夕的内心波动,恐怕会一群人上来打死他,多少青云门的英才一生都止步在玉清境界,而他突破到上清境界,不过是用了三个月,竟然不甘心,真是找死。
然而郑一夕睁开眼后没多久,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正是道玄真人,只见他笑吟吟的说道:“恭喜郑师弟,修为大进。”
“多谢师兄!”郑一夕心中一惊,他竟然没有发现道玄的踪迹,这老小子果然厉害,现在还是怂一点比较好。
“不知师兄前来所谓何事?”郑一夕笑着问道。
道玄真人微微一笑道:“想要与师弟坐而论道,师弟可愿赐教?”
郑一夕心道你要是论武,我肯定不是对手,但吹牛逼……不对,论道,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