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纸拿起来,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你有新的座位安排?
周思年当然没有,她捏着这张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后才干巴巴地写下:没有,怎么了?
然后把纸递回给项琢。
这回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又将纸条递过来,周思年看见上面写的内容是:
那屈厘的提议,你能考虑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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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年考不考虑还另外说,一放学,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她就被屈厘拉住:“等等,问你个事儿?”
“怎么了?”
“这周去当拉拉队吗?”屈厘问。
“什么拉拉队?”
“你忘了,每学期开学不都有比赛吗?这周四就是,体委正在动员咱班不参赛的同学呢。”
周思年想起来了,由于第一周很多学生上课都不在状态,从前几年开始,每次长假结束后,学校干脆就挑一天来让学生活跃活跃,有时是跑步,有时是拔河,而这学期是篮球赛。
就当让学生们释放一下肾上腺素,回回神。
“咱们班参加的人多吗?哪些人参加啊?”
“具体是哪些人好像还没定,但应该是男子女子各一个队伍,还不知道到时候跟哪个班打。”屈厘说。
周思年想了想,说:“拉拉队我就不了吧,我这体质你也知道,别到时候人家打球的没晕,我在场外先晕了,那我可真就出名了。”
屈厘听乐了。
“所以我还是在场外,等着给大家递水吧。”周思年握拳比了个打气的手势,“我在心理上和行动上都为咱们班加油鼓劲。”
话是这么说,可惜真到了周四那天,周思年却没能准点到操场。
吃完午饭后,各个班的学生就陆续到了操场,过了二月,天气隐隐有点回温的趋势,太阳晒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没温没度的。
操场上的几个篮球场围满了学生,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乎都能穿透教学楼。
体育老师在操场边登记名字,他抬头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高二一班的队伍里……然后就看笑了。
不知道谁想的主意,这个班的拉拉队,无论男女,手里竟然都拿着半个铜钹,他们两两一组,俨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如此传统的乐器,配上那身死板的校服,颇有些滑稽。
“亏周思年想得出来。”屈厘拇指拨了拨铜钹的边缘,笑说,“幸好她没让咱们班去借唢呐,那才真的不敢想象。”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是即将上场的姜辰轩,问:“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说服项琢来参加篮球赛的?”
姜辰轩摇了摇食指,纠正道:“没有‘们’,是我说服的。”
“行行行,你怎么劝他的?”
“也算不上劝吧。”姜辰轩得意地眨了眨眼,“你猜。”
屈厘无语地转过头:“懒得猜,你们都快上场了,年年怎么还没来?”
她在自己班里搜寻了一圈,的确没看到周思年,但她看到了项琢,这人似乎也在时不时环顾一下四周。
而不是比赛的主角,却被两个人同时惦记的周思年,此刻正在打印店里发愁。
看着眼前进度缓慢的机器,周思年拧眉问:“老板,这还得多久啊?再迟一点儿我们班比赛都要结束了!”
老板正在戳手机,闻言瞥了她一眼,说:“没办法呀小姑娘,这个横幅打印机就是这样的,速度肯定没普通打印机快的。”
周思年一分钟起码看了十多次时间,她说:“但我周一就来跟您说了的呀,是您自己忘记了。”
老板一时语塞,扯开话题:“快了快了。”
临上场时,项琢看了一眼自己班里的人群,还是没看到人。
“走了走了,别望妻石一样的眼神”,姜辰轩拍了拍他的肩,说,“估计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说不定过会儿就来了。”
还没来得及纠正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项琢就被他揽着上了赛场。
项琢平时不爱出教室门,以至于他刚站上赛场时,人堆里掀起还了一阵小躁动。
这些动静被姜辰轩看在眼里,他手肘搭在项琢肩上,挑衅似的语气:“别看啦,再帅也是我们班的。”
谁知对面队伍里有个语气不善的,听到他这话时说:“别到时候被打趴下了,那才叫输得一个难看。”
“你他……”姜辰轩没料到对面戾气这么重,险些直接冲到人面前。
幸好被项琢挡了他一下:“打完再说。”
裁判哨声响起,两边立马进入状态,满气的篮球在操场上砸出明显的撞击声。
这边进一个球,屈厘他们就用铜钹拍得当啷作响,一会儿下来拍了好几次,但也唏嘘了几次。
比分始终咬得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