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流年,才发现单单做个动物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即便不懂人世间的情爱。还是狐仙的时候,弋川可以竖起利爪驱赶一切危机,偏偏做了人,反倒要无助地去承受来自诡谲人心的残害。
陈晔霖知道她狐族天生缺乏安全感的秉性,一如初次见她,她蜷缩在床底下酣睡的情景。生怕再次惊扰了他眼里的小东西,他彻夜守在病房外,不得弋川允许,不敢擅自闯入她的禁地。
虽然对人世常情还未通透,但是弋川也是知道对爱人不该不忠不洁,一旦触犯,是泥沼那般的罪孽。白天装睡了整日来逃避面对陈晔霖,夜晚她躲在被子里彻夜难眠。
闭上眼都是不堪的残破记忆,三千年,这只小狐狸毕竟成形于纯真年代,一觉醒来,她哪里知道这教化的惊天巨变。
想累了,弋川终于感受到眼皮的沉重,可还未睡熟,又在惊叫中乍醒,眼角泪光连连。
她的一惊一动都时刻牵连着陈晔霖,听到弋川的呓语,陈晔霖慌张地冲进病房,隔着被子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弋川则拼命用被子蒙住自己,陈晔霖心知,她不想见他。
“你别挣扎,我知道你不想面对我,这样就好,你不用看着我,就让我陪着你,我只想你好好睡一觉,你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陈晔霖心疼到颤抖,悔不当初。
努力压抑住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弋川费了好大劲才张开口:“你怎么知道……知道我没睡?”
遇到真爱,谁能不改变,陈晔霖翕动着嘴唇悠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重要,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他说完这句话,两行泪落下,无声无息。
千言万语都堵在心里,弋川始终无法说出口,虽然陈晔霖的话很让她感动,但她却还是走不出心里那道天堑。
我喜欢你的纯真美好,如同喜欢还是赤子时的自己,从纯真的年代走来,可我却又不能保护好这样美好的你,我憎恨自己……陈晔霖心底也烙上了深深的伤痕。
在人人都很繁忙的剧组里,趁着大家跑来跑去,有心之人总能找到机会不遗余力地去试图满足自身的欲望。
童鸽刚从更衣间换好衣服,正要打开门,就被人推进去又锁上了门。
被黄佳齐捂住嘴的童鸽瞪着惊恐又无助的眼睛,可这生着愤怒的如水明眸在旁人看来仍是美得动人心魄。见对方没有放手的意思,童鸽开始厮打起来,奋力去挣脱。
“你最好别出声,给别人听见了发现了,这又怎么说呢?我可以放手。”说罢,黄佳齐果真放开了她。
机敏的童鸽瞅准时机,想要打开锁冲出桎梏,却抢先一步被黄佳齐用身体挡住了门锁。
“你到底要干什么?三番五次骚扰我,好,你要炒绯闻博话题,我奉陪,你让我出去。”娱乐圈那点事,童鸽虽然不喜欢,但这次宁愿让步。
才二十出头的男孩,一脸邪魅地将童鸽死死按在墙壁上,上下打量着她:“我喜欢你很久了。”
“啊?”
“也可以说,我是你的粉丝,你拍的第一本杂志我一直收藏到现在,但那时我还小也不够出色,可是我有家世呀!”黄佳齐邪恶的表情有时候很是瘆人,“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想办法接近你,可……你那么美,我也要配得上你呀,我就去韩国把自己变得更帅,终于,现在,我可以离你这么近了,你是我的。”
黄佳齐浅棕色烧着火焰的瞳仁令童鸽感到害怕,变态二字都不足以代表童鸽对这个男孩的评价。
“你……谢谢你喜欢我,可……可我有男朋友了。”童鸽一身的冷汗,她不知道会不会触怒他。
“我不是说了嘛,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黄佳齐在童鸽耳边低吼道,越是靠近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越是无法自控,他就像饿狼一样啃食起猎物。
童鸽拼命用手掰开他的脑袋,忍不住大叫起来:“别这样,啊!”情急之中,她甩了他一巴掌。
“怎么?你想把人都喊过来?我是没关系,我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呢,还有,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男朋友,张青遥是不是?我会让你知道,只有我配做你的男人!”近乎威胁的语气,黄佳齐人后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邪模样。
寒冰刺骨,童鸽将目光规避到别处,口中淡淡地说:“你要设计陷害他吗?”就像陈晔霖被设计陷害,让弋川看到他出轨那样!
“你说呢?或许我会叫他知难而退,哈哈哈哈……你好香啊~~~”黄佳齐沉迷在童鸽的美貌当中,无法自拔。
当天收工后,孙妍芝风急火燎地收拾好东西赶到童鸽身边,却见童鸽心事重重的样子。
“收工了,上车回酒店呀!鸽子?鸽子!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孙妍芝好不容易叫童鸽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