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深秋怔愣地注视着那缕缕光芒延伸出去的方向,整个人陷入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当中。
紧接着就是不可名状的恐惧。
那哪里是什么极光,那分明就是它自身的一部分!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空灵幻妙的绚丽光芒从那团能量体倾洒而出,而在那之后,它又驱使着那“极光”向远处流淌。
完成了这一过程后,那团海蓝色的能量体便不稳定地闪烁了一下,光芒都黯淡许多!
它本来能量就不够,还这样做——这岂不是在透支自己!
见深秋依然眼神放空,出神地盯着虚空中刚才光芒流淌的位置,亚莎伸手,在深秋眼前晃了晃。
“喂喂回神啦,那些光都消散了。还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极光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光……消散了?
深秋呼吸一窒,难以置信地看了亚莎一眼,又继续抬头注视着空中那隐隐约约的银色光芒——
它正汇聚成一条极细极细,几不可见的丝线。
那散发出银白色光芒的丝线亲昵地在她手臂上蹭了蹭,然后指向远方。离她近的地方还看得较为清楚,而浅淡的光芒在远处便已藏匿起来,淹没在空气中。
这……这不是还在吗?
虽然形状有所变化,可这光绝对没有完全消散——那带着微光的丝线,明明就在眼前流淌着,仿佛有生命一般,依然指着远处未知的地方!
“亚莎,难道你……看不见吗……”
深秋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从没有经历过这种离奇的事情,恍惚间以为自己正在梦里。可手里这颗陨石晶体的重量是实实在在的,大脑传来的隐隐胀痛感也在叱责她的自我怀疑。可是,无论是亚莎还是周围其他几个研究员的反应都清楚地告诉她——
是的,这条流光织成的丝线只有她看得到。
“这里有东西吗?”
亚莎循着深秋的视线望向空中,先是疑惑了一瞬,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捂住深秋的嘴,眨了眨眼,小声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深秋无声地点点头。
好在这些天气研究所的研究员们虽然对她和这里莫名出现的类极光现象感兴趣,但也尊重她的隐私,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深秋和亚莎觉得她们也没有什么继续待下去的必要,索性告别并离开此地,出门后往远处多走了走,寻了个适合说话的隐蔽地方。
而一路上,深秋的神色愈加凝重。
“所以,刚才那到底是?”
“那团蓝色的能量体是陨石里的生命,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它说它很饿……但我无能为力。
“至于那缕极光,我猜测应该是它的某种「指引」——不仅如此,那光芒在出现后并没有立刻消散,而是又重新变幻成极细的丝线,且一直指向西北。”
未知意味着风险。
深秋倒不是不愿意去,如果是一个人肯定直接动身了,但是这完全是节外生枝的事,她不能不考虑到旅伴的意愿。
深秋显然没有考虑到,亚莎本就是个不喜欢按计划行事的性子。
不过亚莎本人还云里雾里。事实上她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刚才发生了太多。
“怪了。既然我能看到那个能量体和一开始的极光,没道理看不见你说的那条丝线啊?……它现在还在吗?”
“就在这里。”
深秋颔首,伸手在空中某个位置轻轻点了点,“这线似乎会随着我们的位置而变化,但指示的方向没变。”
然而这场景在亚莎眼里颇有些滑稽,因为她仔细看了好久,依然看不到那里有任何东西,除了空气还是空气。偏偏深秋脸上神情又无比严肃,动作也流畅自然,她找不到任何深秋开玩笑的可能性。
可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什么“不可视之物”啊,什么“命运的指引”啊,那不大多是给小孩子讲的童话故事里才这么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