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珑陵趁玉生香不注意,摸摸她的碎发,又把手缩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玉生香偏头去看温珑陵,忽然笑了。
眼前的时光,真是美好又珍贵。她跟志同道合的爱人和知己,一起踏上未知的旅途。
温珑陵疑惑道:“阿香,你笑什么?”
玉生香笑得很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们都在这里,我就很开心。”
温珑陵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脸颊。
一直以来,温珑陵的涵养和采都是在江湖上美名远播的。就算是不太关心八卦的景骁天,也对他的名声知道颇多。
江湖上流传,温珑陵会剑术、会抚琴、会法、会吟诗、会画画,读还特别多。简直是谪仙下凡。
景骁天万万没想到,平时总是跟自己插科打诨斗嘴互殴的朋友,竟然是温珑陵的爱人!
景骁天看着玉生香,道:“阿香,温公子这么有化,听说人家会吟诗,你会吗?”
玉生香摇头晃脑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你还没有女朋友。”
这拆台的功夫,也是没谁了!景骁天伸出手,作势要揍她:“找打呢?!”
玉生香往温珑陵身后一躲,他没能打到。这么一闹,大家都忍俊不禁地笑了。
虽然出身和生活环境不同,但都是古道热肠的江湖儿女,不一会儿,大家就熟到可以随意地聊天了。
晚上,大家走出了城,一时找不到客栈,只能在山谷的山洞里安营扎寨。
温珑陵和宣琼琚以为,玉生香和景骁天不习惯这么艰苦的环境,毕竟他们不经常出去办事。玉生香和景骁天则以为,他们两个人长在世家,从小娇生惯养,接受不了睡在外面。
结果,大家一交流,发现睡在外面也没什么,谁都没那么娇气。
晚上就算不冷,也要点起篝火。防止野兽侵袭,这是最基本的行走江湖餐风露宿的小常识。
赤红的篝火点起来,四个人围坐着,一边吃晚饭一边聊天。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
玉生香嫌石头硬,不肯直接坐在上面,就拿过宣琼琚的烛龙薄披风,垫在屁股下。
宣琼琚蹙眉道:“玉生香,你又把我的披风当垫子用!”
玉生香想,每当堂姐喊我全名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
玉生香羞赧地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错啦。”
下一刻,她又亢奋地抬起头,狞笑着:“嘻嘻,骗你哒!”
还有比这更欠揍的人吗?宣琼琚挥起手,要打她。然而,无论是谁要打玉生香,她都往温珑陵身后躲。
景骁天道:“你用人家宣姑娘的披风垫着,为啥不用温公子的披风呢?”
玉生香诚恳道:“因为我不舍得。”
温珑陵正在烤肉串儿,烤好了,就把肉串分给其他三个人。
吃完饭,四个人讨论起有关这“割舌头杀人案”的案情细节。
宣琼琚翻着从烛螭派带出来的密折,声音流利地读着:“弟子们失踪后,尸体大多在荒山上找到。尸体被摆放成虔诚跪拜的姿势,对着西南方……”
西南方,那不就是蜀中?玉生香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去蜀中查案了。
温珑陵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记下重点细节。
宣琼琚又道:“尸体的口腔里,被剜去了舌头,而且,每一具尸体的嘴里,都被塞入了一朵金莲花。找到尸体的时候,金莲花多半都枯萎了。”
温珑陵沉声问道:“舌灿莲花?”
舌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金莲花,最能让人联想到的成语就是“舌灿莲花”了。
玉生香疑惑道:“凶手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景骁天说:“也许是因为,被杀的弟子,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凶手这样报复他们,警示别人。”
玉生香问堂姐:“阿姐,被杀的弟子,都有什么共性啊?”
宣琼琚仔细翻了翻密折,道:“除了都是名门弟子,没什么共性。多半是外门弟子,还有一小部分是内门弟子。有的穷,有的富,性格也是各不相同,很难看出什么共性来。”
温珑陵开口道:“我觉得,凶手杀人,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割舌头,练邪功。”
玉生香道:“可是他只杀名门弟子啊。缠骨娘和皮影,都是名门弟子和老百姓一起杀。就算老百姓不如有罡气的名门弟子滋补,也总有一定的作用吧。而且,杀老百姓,更不容易被人注意,被人追究。”
“这个凶手一定非常狂妄。”宣琼琚抬眸,“我觉得,他根本不怕我们的追究和报复。”
四个人面面相觑,觉得这其中的疑点太多了,理不清头绪。
温珑陵忽然道:“宣姑娘,你刚才说,金莲花?”
宣琼琚道:“对,就是金莲花。”
玉生香:“金莲花怎么了?”不就是一种莲花吗?
温珑陵望着熊熊篝火,迟疑片刻,随即娓娓道来:“金莲花,不是普通的莲花。这种金莲花,可以解毒,正是‘销魂’的解药。”
大家都觉得震惊!最近,“销魂”重现江湖,会不会跟这个凶手有关?如果跟他有关,他应该把解药藏好啊,为何要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