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四月中旬,李家人要开始准备将家里的东西整理装箱送到江宁。
李家此去江宁恐有生之年不会再回来了,家里的一应事务也很繁忙。
这段时间瑾儿每日就是学习,偶尔也和那些小姐妹们约着一起赏花游湖。经过大半年的学习,她整个人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说那才学有多么惊人吧,但至少现在也能识断字,名诗名词也能应景的吟颂几首,再也没有人敢笑她没有才情了。
这日,柳氏请了晏进去说话,“夫子,前几日老爷已经带着我家小子先去江宁打点去了。下月过完端午,大概中旬左右,我们也要出发前往江宁。您对瑾儿的教导本月就得结束了,这大半年来瑾儿的学识也有增长,实在是劳烦夫子操心了。”
晏连忙起身行了一礼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舅母愿意让我教导瑾儿也是我的荣幸。听说江宁繁华,在此晏先恭喜舅母了。”
柳氏是晏族里大伯母李氏的嫂嫂,故而晏跟着喊舅母。
柳氏叹了口气,“这次在江宁置了宅子,花了不少银子,以后老爷还得多将心思放在生意上。不过好在江宁离本地不远,那方言习俗倒也还接近,只是再好也不如家乡好啊。”
晏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郊外的山里了,那外边的事物也是在里看的、听人说的,故而也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她想了想道:“听闻咱们县里以前也有同乡在那边做事,到时候同乡之间可以在一起相互帮衬着,做起事来也就便宜了许多。”
柳氏笑道,“但愿如此~”
随后,晏就去给瑾儿授课去了。考虑到瑾儿即将去往江宁,她的琴棋画都要懂些,否则初入当地的闺秀圈可能是要露怯的。于是今日将那画的典故等细细的讲了,又让瑾儿拿个小本本给记了下来。这剩余的半月就讲了些简单的棋谱招式,又弹了几首古曲给瑾儿听。
是的,晏还会弹琴,说起来还得感谢她的父亲。江父三十多岁就中了举,一直在准备考进士,加上家里当时家境尚可,就请人教了晏弹琴。
这几日的教学都是填鸭式的,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晏授课的最后一天了,柳氏请晏和瑾儿一起说话。
晏当场送了本棋谱和曲谱给瑾儿,“夫人,这是我眷抄的棋谱和琴谱,不值什么钱,上面都有我日常所悟的心得。此去江宁,也不知那里的闺秀才学如何?这两本适合瑾儿这样的初学者。”
瑾儿有些恹恹的,“夫子,我自小在这里长大,有夫子、有朋友,真不想去江宁~”
晏安慰道,“这有什么,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你夫子我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在这县里生活,你就当是替夫子好好去看看外面的一番天地。”
柳氏也心有感慨,“夫子,这大半年来,辛苦您教导瑾儿了,这是额外给的束脩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夫子收下。”
说罢,她让小梅端来十两银子,晏一见立马说道,“夫人本就给了我束脩,这另给有些太多了,小女子受之有愧。”
柳氏笑道,“在我眼中,这读识字真的是难得很。我是不大懂的,可我家老爷说瑾儿的字大有长进,对诗词也有了一定的见解。现在她对那琴棋画的品鉴已经有了基础,这对瑾儿以后都是大有裨益的,这都是夫子悉心教导的功劳。还请务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