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成岩可太懵了,她在一张软得瘆人的床上烧了个三天,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沉睡,期间被好吃好喝伺候着,倒是张思甜倒了血霉,每天被喂食各类不明液体,一会儿亢奋到上蹿下跳,一会儿沮丧到无力挪爪,好在它的伤口在几位男仆咬牙切齿的照顾下也好了个大概。
一天,它在被喂食一把白色药片后猛睡了一个下午,正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不是嘎了,一阵压抑着的哭腔直传到它的天灵盖。
;#3;张思甜,你可不是真没了吧。;#3;
张思甜一下子就把眼睁开了,呦,真是它室友。
;#3;我们怎么还活着,真没意思。;#3;
终于跟它搭上了话,付成岩激动地抱着面前这个玻璃罩摇晃起来,张思甜脑浆都要被摇匀。
“你这是高兴个什么劲呢,咱俩也没几天好活了。”付成岩停了晃,弯腰凑近罩中的张思甜,脸上露出了百年难遇的严肃神情。
“我告诉你,只要能活下来,咱们什么都能做。”
张思甜被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吓倒,说出的话也不顺畅:
“什么叫…什么都能做?我们还能做什么…对现状很有益的挣扎吗?现在是越行动越糟糕了吧。哦,不对,是一开始…一开始就不该有所行动,不然我们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吧,啊?”
付成岩也有些委屈:
“什么叫一开始就不该行动,不行动不就只能等死了?”
“那你告诉我,叶苗她们死了没有?是不是活得活的好好的,不然…不然…还有闲心,有闲心来救我们?!”
张思甜语气越来越冲,心里积攒的怨气能掀翻一栋楼,见了熟人就开闸。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她也是真想把你救到手的…唉。”
“我看未必吧,就你把她想成个人,我可不觉得她有跟你们人一样的感情,也不觉得她心里没有瞧不起我所属的物种…”
付成岩眼看着面前的张思甜扯得越来越远,慌忙打住它的话头:
“谁都有失误的时候,你那天不也带着我飞回贼船了,我也没怨你。”
张思甜滔滔的嘴突然啥也说不出,付成岩看样子又补一句: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真的。”
现在说这些确实没用,张思甜又一点力气没有了,躺在一动不动的转轮上望天花板,半晌,蔫蔫地问:
“我说,你有没有点...能吃的东西?”
付成岩喊进来两个男仆,低声跟他们讲了两句话,没一会儿,男仆用小推车推进来一车的小蛋糕,蛋糕上缀满了各类新鲜水果,张思甜眼睛一下子就发光了,可是碍于面子还是等两位男仆退下后才央求付成岩麻利点把它从玻璃罩里取出来,接着就扑向那一堆甜品。
终于吃到碳水的张思甜终于把它丢掉的理性和快乐拾了回来,它这些天遭遇了非鼠的折磨,根本无心去想“活着”的问题,它现在想起来了,不过动了动聪明的大脑,发现想了也是白想。
一瞥身旁傻兮兮站着的付成岩,竟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它心说不对劲,不过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它从上至下扫了付成岩一遍,奇怪今天的付成岩怎么越看越讨人厌,这时候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付成岩...的...衣服?是跟那些喂自己怪味药水的人...一模一样吧?
这时候她嘴里傻不愣登地冒出一句:
“怎么样,我的新制服看起来还不错吧?嘿嘿。”
张思甜有点狐疑:
“付成岩,你这是,投敌了?”
付成岩一愣,觉得“投敌”这两个字实在不好听,可是她干的确实是这事,她也不觉得这么干有什么不好。
就在今天早上,那个被称作什么“顾总”的人决定让付成岩留下来,为极霸总星效命,工作内容待定,地点待定,薪酬待定。作为敌方人员,她最后既没有被关在偏僻的监牢里服刑,也没有马上掉脑袋,已经是万幸了。为了回报他的大恩大德,她决定日后赏他个顶新奇的死法。
“是,我现在给这个星球上的人工作,负责一些那什么,跟那什么有关的工作,还挺轻松的。”
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工作?你要帮生水蛭星工作?好让他们更好地去打你的亲人跟朋友吗?”
话要是这么说,付成岩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张思甜大为震惊,没想到哇,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比自己凉薄,这个人还是自己从前不怎么瞧得上来的室友,今后真该重新认识她了。
在这里站这么半天,付成岩都有点忘记今天来见张思甜的任务了。见张思甜这时候已经把一推车甜点扫荡精光,正窝在纸杯蛋糕的纸杯里若有所思,要不这时候提?
“你跟那些家伙沟通一下,我也愿意留在这儿干。”
嗯?
虽然省了一番口舌,不过还是得感叹一句,这只鼠看起来跟地球很陌生的样子。